五年之後,她確實離開了公司,卻不是被開除,更不是她對自己的上司圖謀不軌。
她自始至終都是最無辜的受害者。
這些對她不利的傳言,都是她那個所謂的“好朋友”“好閨蜜”妒忌陷害她的陰謀。她承認,那個歹毒的女人贏了,她已經被傷的體無完膚。
她痛了,活累了,想死卻死不成了——如果換做一天前,她從沈氏集團的樓頂跳下去,死了便一了百了。
可惜,上天不肯眷顧她,不肯讓她死,到今日,她想自殺要考慮清楚了。
一天前,是李一凡將她從沈瀟然的辦公室帶出來的。他給了她一頂帽子,讓她遮住臉頰,告訴她如果不願意麵對世界,便暫時把這個世界遮住。
那個男人,笑的很燦爛,對她說:“小姐,其實人不是為了自己活著。就好像我,是為了我的父母。因為他們希望我好好活著,活著好好地。小姐這麼想結束自己的生命,難道不為愛自己的父母考慮嗎?”
陸安琪沒有說話,直到李一凡將她送回了家,她也沒有說話。她將自己窩在無人的角落中,用床單將自己緊緊地裹住,後來大汗淋漓,她才猛地睜開眼睛——夢中母親的話,狠狠地刺痛了她。
母親死的時候,還有一個遺願交代給了她,讓她不管最終能不能完cd不可以放棄去完成。
陸安琪想了整整一個晚上,也痛苦了一個晚上。她想解脫,可是母親終究不給她機會。母親臨死前最後的遺願,她不可以褻瀆,可是,她一個柔弱的女人,怎麼有能力完成呢?
“呵呵……死與不死……活著痛苦……殘忍的世界……”踉跌跌撞撞的走在車水馬龍的路邊上,四周,喧囂一片,那不堪入耳的新聞報道撞擊的她的腦子,嗡嗡嗡的直痛。
頭,外界的陽光,再暖再熱根本溫暖不了她內心的傷痛與冰涼……
汙衊她的報道又出現了,“好閨蜜”又對她下手了,“好朋友”永遠都將她往死亡的衚衕裡面逼迫……
那晚的一杯果汁,一杯果汁……
“我不要想……不要想了……”
痛苦的記憶,再一次將她整個人擊垮,她所有的神經又一次崩潰了。抱著腦袋,死命的砸著,好像在妄想將裡面的記憶砸個粉碎,然後通通從腦海中挖出去。
“嘭!”陸安琪痛的太投入,崩潰的太徹底了,完全沒有了外界的一切,更沒有注意到眼前閃過一個高大的身影。她直直撞到了對麵人的身上,將自己狠狠地撞倒在地上。
“這位小姐,你走路——”沈瀟然凜冽的話說了一半,視野中已經出現了陸安琪那張憔悴又痛苦的臉頰,他忽的沖過去,憤怒的一把揪住了她的胳膊,“蠢女人,又是你!我沈瀟然這輩子碰上你,真是倒了大黴!”
他說不出為什麼看著這個女人這副模樣,總會莫名的發火,好像面對她這般摧殘自己,他只想發火。
011醉倒他懷中
“呵呵……”陸安琪蹲在地上,依舊低垂著腦袋,“我是魔鬼……所以……你們見了我都要倒黴……所以……有人逼著我去死……”
“蠢女人,你胡說什麼?”沈瀟然一隻手中拎著兩瓶紅酒,只能用另一隻手又抓緊了她的胳膊,“如果你自己不想死,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逼死你!如果你想死,那就等著蠢死吧!”
“……你手中的酒,真的可以解愁嗎?”陸安琪忽然抬起了頭,沒看對面的男子,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手中的兩瓶酒。她幾乎不喝酒,可是別人不是總說借酒消愁嗎?
“沒錯,酒能消愁!可是酒醒之後,卻會更愁,更痛!”沈瀟然的語氣還是不好,但說這番話的時候,他好像瞬間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臉上竟呈現出難以掩飾的沉痛。
“能解一時的愁痛也行……”
陸安琪忽然從地上一沖,猛然將他手中的一瓶紅酒奪過來。紅酒沒有被開啟過,她抓過來,將瓶口狠狠地朝地上砸了下去。
“嘩啦!”瓶口處,碎了下去,濺落了一地。那參差不平的破碎處,閃著點點頭光芒,那是瓶子的碎渣,粘連在瓶口處。
陸安琪想都沒想,拿起參差不齊的瓶口,對準了自己的嘴,仰頭,“咕咚咕咚”開始喝。
“喂,蠢女人,酒不是這麼喝的!”
沈瀟然怒了伸手想奪下酒瓶,可下一刻,他的手卻僵在了半空中——
面前的女人,眼角流著眼淚,嘴角流出淡紅色的涓涓細流,還有她唇角處,被酒瓶割傷的細細長長的傷口,有鮮紅的血跡氤氳滲出,越來越多,越攢越大,最後“吧嗒”砸在地上……
“蠢女人,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沈瀟然伸出手時,動作小心翼翼了幾分。她想將她手中的酒瓶拿下來,不料手還沒有碰到,“嘩啦”一聲,陸安琪手中的酒瓶滑落在地。
她向來沾酒便醉,這次,一口氣喝了大半瓶紅酒,瞬間便有了醉意。微紅的臉頰,像半生半熟的蘋果,不知道是不是酒的緣故,唇瓣竟然紅的妖豔。
還有她嘴角處被劃到的口子,有點點的血跡滲出來。這副模樣,有些狼狽,有些悽涼,但是也帶著某種唯美的色彩。
“呵呵!”陸安琪徹底醉了,她在撐著地,掙紮著爬起來,眼神開始迷離的盯著沈瀟然。縱然視線落在他身上,可是她的意識早已經不足以辨別出他的模樣。
“你知道嗎?我被自己最好的朋友出賣了!呵呵……”淚水,又順著她的眼角落下來。
“我一直當她是我最真心的朋友,當她最信任的朋友……原來……原來——”
陸安琪的話斷斷續續的,掙紮了半天總算爬起來。因為酒精的麻醉作用,她的小腦已經完全不能支配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