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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萎的聖樹上,先是一截斷枝,驚天動地墜落下來,然後,是一座古老而龐大的斷碑,託著灰紅的火尾,轟隆隆的墜下來。但是,葉青城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西天,像是魔怔了一樣。
“命運?”赤影莫名的看著他,不解地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你相信命運嗎?”葉青城盯著那的黑洞,不覺間,他眼中暗生一種奇異的神色。
“孩子,娘曾是閻王,主宰過一部分生靈的命運,娘當然相信冥冥之中,還有更強力量控制著我們。”赤影說道。
葉青城終於收回目光,頹廢地坐下,他拿起酒葫蘆痛飲一氣,而後他擦去嘴邊酒跡,道:“魔神,你,妹妹,都是被命運選中的神,雖然最後都失敗了,但你們是擁有力挽狂瀾的智慧和實力的。而我呢?一個仙靈,只是想複活一個女人,涉險走到地府,結果陰差陽錯地被妹妹帶到這裡。你們都在盡你們的努力,那怕是徒勞,但至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我,就像是一隻無頭的蒼蠅,唯一能做的就是東逃西竄,茍且保證自己不死。”
厄難之火已然失控了,也就是說他們現在喪失了最後的逃亡機會。聖樹上,那磅礴的幾十萬裡的濁靈灰雲,正在被厄難之火瘋狂吞噬著,可怕的灰紅色火焰,如瀑布般向下流瀉,並向四周蔓延。
赤影走了過來,伸手攬住兒子的肩膀,溫柔又哀傷地安慰道:“不管什麼樣的生命,都是他的精彩。傳奇的有傳奇的精彩,平凡的有平凡的精彩。”
“娘,能答應我一件事嗎?”葉青城說道。
“何事?”
“如果你能夠回到地府,待你恢複神力之後,替我殺掉冥火,他存在一天,就嚴重威脅著人界。”葉青城說道。
“傻孩子,我們都回不去了。”赤影笑道:“厄難之火的蔓延速度會越來越快,在我們逃離這座星域之前,它便可以將一切焚為灰燼。”
“轟隆隆!!”
遠處,一截碩大的枯枝墜地,撞擊出一股股噴射的煙塵,同時,那座近萬丈的斷碑,也墜落到地上。
“娘,你知道命運讓我來此,是為了什麼嗎?”葉青城站起來,朝斷碑落下的方向望去。
赤影沒有說話,從剛才起葉青城說話就稀裡糊塗的,她無法跟上他的思維。
“我並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角色,相反,我比妹妹,比你,比魔神都重要。”葉青城悽然一笑,道:“我的命運從十四歲,從我獲得左鱗藤開始,就已註定。我所經歷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刻,這最後死亡!”
“孩子,你在話什麼?”赤影被葉青城的語氣嚇到了。
“娘,其實這是我的榮幸。”葉青城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只見,他化作一道雷電,疾竄向聖樹下斷碑墜落的地方。
道碑斷了,這對於魔神的傷害是極其嚴重的。樹下,一座幾十裡直徑的巨坑內,斷碑逐漸變化幻影,幽然地消失了。只剩下一道慘烈的身影,蓬頭垢面的魔神坐在巨坑底,他的鎧甲上沾滿了血汙,他左臂斷了,血液稀稀拉拉的流出。他的右手拿著斷掉的左臂,如驚弓之鳥一樣,緊張地盯著周圍。
巨坑內,散落著零星的厄難殘火。魔神好像被這種火嚇怕了,他謹慎地盯著每一朵殘火,生怕它們會飛過來。
“還是沒有恢複清醒。”葉青城站在巨坑邊,俯瞰著坑底的魔神,嘆息道:“想指他是不可能了。”
“孩子,怎麼聽你的話,好像是想和厄難之火同歸於盡?”赤影琢磨半天,終於是弄清楚葉青城想什麼。
葉青城點頭說道:“是的,這就是我的宿命。”
“有這種辦法?”赤影不悲反喜,道:“快告訴我,我替你——”
“娘,除了我,誰都不行。”葉青城勉強一笑,道:“我不是完美宿主,不會被控制意識,同時,我又有左鱗藤在身,能在它的灼燒下,堅持一會。命運為我設計的死亡方式非常完美,它一分不多,一分也不少,恰到好處。”
說著,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厄難殘火,飛到魔神身邊,拿出酒葫蘆,遞到他的面前,道:“想要我的酒葫蘆嗎?”
魔神看到酒葫蘆後,立即丟掉斷臂,伸手去搶。
“那你得答應我兩個條件,第一,把身上的鎧甲脫給我。”葉青城說道:“第二條……”
魔神看了看身上髒兮兮的鎧甲,毫不猶豫地脫下自己的鎧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