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青城拿起鏡子前的酒葫蘆,並沒有喝酒,所有眼睛都盯著他。
沉默良久,他搖了搖頭,喪氣地說道:“算了,你們都去忙吧。”
雲天大陸。
毀滅後最先萌發生機的是植物,慘遭塗炭的土地上,破碎的山河間,已蔓延出一片片綠意,只是鮮有野獸足跡。小雨在清風的飄飛,雲氏陵山上的竹子愈發清脆。
一座幽靜的院子,坐落在半山腰上。
院子中,堂屋口坐著兩道身影,一是穿著灰袍的僧侶——空,二是穿一身素雅白裳的——柯兒。他們中間放著一隻茶盤,雨水從屋簷上淅淅瀝瀝落下,他們聽雨品茶。
“今天青城大婚,你為何不去?”空呷了一口茶,好奇地問道。
“吱呀!”
院門被推開了,肖十三穿著樸素的布衣,很像一名樵夫,他手中提著兩條鮮活的魚,笑著說道:“她還有放下心結呢。”
“他大婚,你為何有心結?”空不解地說道。
肖十三將兩條魚放到石槽中,然後洗了洗手,走到來說道:“空前輩,真以為她不食人間煙火?像葉老弟那樣的人物,天下女子誰不喜歡?她也不例外。”
柯兒莞爾一笑,並未迴避。
“對了,你是打什麼時候開始在意他的?”肖十三笑道。
“其實,自從知道他是老爺子雲天)的弟子,我就以為將來要嫁給他。”柯兒也沒有避諱,道:“時間久了,心中自然有些感情。不過,他的心裡已有兩個女子,我沒有必要再去摻和了。”
“呵呵,看你現在的狀態,估計早已將此事放下了。”空笑著說道。
“前輩你為何不去參加青城師弟的婚禮?”柯兒不解地問道。
“晚些時候再去喝酒,先來祭拜一下鶴老它們。”空猶豫著說道:“恩人雲天),老鶴等都已投胎,如果你想見見那些嬰兒,我可以給你指認。”
柯兒想了想,然後搖頭說道:“投胎就是別人了,沒有必要在找到他們。”
“我聽說——”肖十三插了句嘴,道:“雲氏中,還有一位特殊的成員,叫大地藏,它應該還活吧?”
“我此次前來,正想和你們說這件事。”空愧疚地說道:“大地藏被我殺了。”
霎那間,柯兒和肖十三,猶如石化了一樣,連呼吸都停止了,他們震驚地盯空,一動也不動。只有雨滴從竹葉、屋簷上滴落,發出淅淅瀝瀝的聲響。
“確切地說,應該是地藏前輩,自願獻出靈源。”空雖然語氣蒼涼,面帶愧疚,可並不後悔,道:“老閻王說,它與萬生之母有著密切的關系,它體內的靈源,或許是讓她的女兒成為新的萬生之母。再加上恩人、老鶴等亡魂都轉世投胎,它也了無生趣,便自願獻出靈源,是我親手從它身體裡取出來的。”
“它的靈源在哪?”
“在青城的妹妹,也就是新閻王的身體內,被她融合了。”
聽完空的話,柯兒沉默一會,道:“前輩,如果有機會,能把它的屍體和老爺子的屍骨,一起運回來嗎?”
“當然。別忘了,我也是雲氏成員之一。”
“老閻王的這辦法,能行得通嗎?”肖十三關心地問道:“畢竟,大地藏是雲氏老前輩。若計劃失敗,它就白死了。”
“這個誰都無法保證。只能說有一定的把握。”空說道:“老閻王說,締造新的萬生之母有一個關鍵的東西,如果她能找到,就能夠成功。”
在一片廣袤、黯淡的空間裡,屹立著一座雄渾的暗赤色宮殿。
天地之間,除了這座宮殿,別無它物。它孤零零地盤踞在那裡,周圍幽然升騰著血色煙氣。
這座乾坤闃寂無聲,沒有任何生物敢前來打擾。它是青龍蟲祖)的宮殿,如今是五大暗獄統治者——冥火,居住的地方。倏地,一道漆黑如鬼魅的黑影,疾速掠動在大地上,朝那座恢弘、肅穆的古殿飛去。
宮殿中,有一張森白的龍骨寶座,還有一道燃燒著血色烈焰的壁爐。冥火穿著一件黃色睡袍,坐在龍骨寶座上,面無表情的盯著壁爐內的烈火。血色火焰搖曳著,將他的白色短發染紅。他的寶座旁邊,靠著一柄古矛。鴻飛瑩蜷縮著,坐在他的腿上,她的身上,只能裹著一件霜絲白毯,毯子上還沾染著斑斑血跡。
她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摩挲著冥火的胸膛,如小鳥依人般說道:“在暗獄十萬年,你都沒沾過女人?”
“這種地方,那有什麼女人?”冥火低下頭,盯著鴻飛瑩的眼睛,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來,這個冰冷的女人,第一次對男人産生依賴。
這種依賴源來冥火的霸道和強大,讓她心中充滿了安全感。
冥火邪惡一笑,說:“像你這種淫·蕩的女人,為何還是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