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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河流進入一段沒有任何光線的黑暗中,彷彿永遠沉淪下去,再無天日。
冰獠低著頭,痛苦的回憶令他渾身顫抖。此時,他被這記憶折磨得,幾乎生不如死。淚水大滴大滴地墜下,迸濺在他的腳邊。
可是,就在他以為河流真的淪陷到黑暗中時,遙遠的前方,陡然出現了一個明亮的山洞。
它,流出去了。
他聽見的清脆的鳥鳴,聞到了沁人的花香,感受到了風的溫柔,嗅到了陽光的溫度。
他的身體上,逐漸飄逸起一縷縷湛藍如海的煙氣,他的頭發,幽然蛻變,從漆黑變得雪白。他手腳上的鏽跡斑斑的半截鎖鏈,相繼碎裂,一節節脫落。
他燃燒著藍焰的眼睛中,藍色光芒已然暗淡。但是,當他抬起頭的時候,空洞的眼眶內,竟然出現一雙清澈如天池的眼睛!雪白的眼球,湛藍的瞳孔,空澈無瑕、透得令人心顫。
這才是冰的寵兒,雪的靈魂。白如蓮、靜似石,寒甚霜、凜若風!
這才是天下最寒冷的生物——冰獠!
忽然間,冰獠展開手臂,身體內爆發出一層洶湧的寒流,猶如透明的巨濤,雄渾地席捲出去,四周的石柱瞬間被凍結得,彷彿一柄柄寒冰巨戟,威嚴插立在大地上。
亂石、碎冰之間,極冰老鬼猙獰地爬起來,盯著體貌大變的冰獠,雙目中的藍焰頓時收縮,憤怒地喝道:“卑微的東西,本祖沒有雙目,你便不配有眼睛!”
怒喝之際,它伸出一隻白骨利爪,對準冰獠的身影,猛地釋放出一道疾如閃電的冰術。
“咻!!”
千分之一的眨眼時間內,那冰術便凝聚成一支銳利的冰矢,直刺向冰獠的眼睛。
冰獠猛地側動一下腦袋,輕易避開冰矢的攻擊,隨後,他的身影陡然彈沖出去。
“嘭!!”
空氣中爆裂出一圈氣流勁漩,它尚未擴散開,變化為一圈霰雪,幽然飄落。與此同時,冰獠的身影,像是一道摻雜著白痕的湛藍色雷霆,急速沖向極冰老鬼。
極冰老鬼心中驚駭連連,這就是血脈最純正的冰獠形態,雪白的頭發,湛藍的冰焰,速度疾若凜風,氣勢兇猛如雷。它不停地釋放出一道道靈術,一顆顆梭子狀的透明寒冰,源源不斷地射向冰獠。
“嘭!!!”
一柱冰封石柱上,頓時被射出一道爆裂的窟窿。但是,這一擊剛射過,冰獠的身影便已然閃爍到另一根石柱上。
“嘭!!!”
又一道恐怖的寒冰梭,擊碎一根石柱,卻仍未擊中冰獠。
就像是一個企圖捕捉閃電的人,極冰老鬼的每一招,都比冰獠的速度差上半籌。
可是,極冰老鬼並未慌張,它似乎是故意等待冰獠靠近。直到冰獠距離它還有十丈距離時,它立即狡詐地舉起柺杖,柺杖前端位置,頓時噴射出一道白色疾影,它猙獰地大喝道:“橫冰山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