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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
水月環島下方,一片細軟的金色沙灘上,升騰起一堆熊熊篝火。由火油松木搭建的篝火塔上,包裹著花驚石的屍體,在火花的映襯下,它顯得是那麼渺小、無力。柳北水穿著一件漆黑的孝袍,肅穆地站立在篝火塔前,望著被火舌舔·舐的屍體,一點點地變形。葉青城身上還有大量傷痕,渾身包裹著銀白色的繃帶,像一隻木乃伊般站立在篝火塔前,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夕陽西落,波浪溫柔、秋風涼爽,晚霞濃抹在天際,水天一派瑰麗。
篝火焚燒出的煙氣,在輕風中嫋嫋飄散到天穹上,最後消失於流雲間。除了雲天,葉青城想象不到,還有哪一個人類,能像花驚石這樣,一生都是傳奇。呼嘯著的火光間,他甚至恍惚覺得,花老並沒有死,似乎哪一天,他還會像謎一樣冒出來,穿著他鐘愛的赤色戰袍、帶著他慈祥的笑容。
可是,他知道,這場篝火熄滅後,世間再無戰神了。
烈焰足足持續了好幾個時辰,方才徹底熄滅。戰神的骨骼非常堅韌,在這種最猛烈的火油松的烈焰焚燒下,堅持了很久,方才徹底碎裂,粉為骨灰。
葉青城仔細地將木炭清理掉,剩下的便是大量灰燼。
混雜在灰燼中的骨灰,其實並不難辨認。骨灰不像砂石,也不像木灰,倒像是一塊塊碎玉,溫潤、光滑,焚化剛過時,還帶著一點點溫度,涼了之後更像是玉石碎片。它不傷手,很輕,所有骨灰加起來,都沒有幾兩重。只是,在這堆灰燼裡,一點不剩地把所有骨灰挑撿出來,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
一輪彎月橫斜在天穹上,波浪輕輕地拍打著海灘。就像是兩個在海邊的撿拾貝殼的人,葉青城兩兄弟,抱著一隻骨灰壇,無聲地挑揀著灰燼中的骨灰。
約莫一個時辰後,柳北水抱著一隻很輕的骨灰壇子,坐到沙灘上,無聲地望著微涼的海面。
皎潔的月色下,他彷彿回到了從前。在他很小的時候,因體內的風靈太過磅礴,致使身體承受不了,得了一種“怪病”,身心倍受煎熬,那裡他呆得最多地方,就是花老的懷抱。比起他親爺爺,花老更像是一位無微不至的爺爺,他將他抱在懷裡,走哪帶哪,細心照顧。
“花老曾與懸壺公是老友。”葉青城心有靈犀地想到了柳北水小時候,道:“你說,那時會不會是花老,暗中使用手段,把懸壺公請來的救你的?”
聞聲,柳北水目光陡然顫抖一下。十幾歲的小鬼,在那位老者的羽翼下,長成一位頂天立地的男子。而老者卻化為一撮灰骨,被裝進了一口壇子裡。時光無法倒退,當初的情景變幻過來,現在當初的小鬼,把老者抱在懷中,可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唯有悼念。
“咕咕咕……”葉青城舉起酒葫蘆,咕咕地喝個不停。隨後,他伸出酒葫蘆,道:“你要嗎?”
柳北水搖了搖頭,始終抱著骨灰壇,蒼涼地遙望著天際。
時間如白驥過隙,稍不留神,這座海上的秋夜,已是夜色闌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