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爆發,東邊已打得如火如荼,這個節骨眼,他卻來了這裡?這讓葉青城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拜見陛下!”葉青城急忙躬身拱手。
雍門古守沒有穿皇袍,也沒有戴皇冠,只穿了一件普通的將領鎧甲。他摻雜著霜跡的長發,披散在背後,抬頭看了葉青城一眼,招手說道:“坐。”
葉青城遲疑片刻,坐在雍門古守面前。
雍門古守凝聚出一隻青色水靈碗,拿起酒壇倒了一碗酒,放到葉青城面前,指著下方的正在忙著捉魚的人類,道:“你覺得他們在這裡過怎麼樣?”
“雖然地處荒涼,但還算清淨。”葉青城說道。
“其實,人類比所有生命都更受蒼天眷顧。”雍門古守說道:“他們淩駕於萬物之上,聰明、堅韌又非常勤勞。即便是大荒中的強者們,揚言要清除所有人類,卻依舊延續他們的文明。可惜,人類有時候太自負了,把蒼天的厚愛當成理所當然,肆意妄為。現在,終於得到了報應。”
葉青城俯瞰著下方,不知道雍門古守想說什麼。
“不過,有的時候,強硬是必須的。”雍門古守話鋒一轉,道:“他們每天都去海邊撿拾,海貝、沙蟲等東西,回來喂養這些池塘裡的魚。如果,在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走過來,想不勞而獲,奪取他們的魚。你說,他們會怎麼做?”
葉青城眼皮猛地跳動一下,沒有回答。
“如果,他們不殺了不勞而獲者,就是懦夫。”雍門古守繼續說道:“這種子民,就算是再尊貴的神遺族,我都不會要。”
葉青城依舊沒有說話,但已經緊張起來了。
“其實,論起天賦,你不比我的逆徒梅虹雪)強。只是,你很幸運,背景比他強得多。”雍門古守說道:“千萬不要自以為是,這裡不是雲天大陸,這是大荒,雲氏不會再無微不至地照顧你。五百年前,明弟死在這裡,你若一步走錯,也將重蹈覆轍。”
“陛下想多了。”葉青城說道。
“擊敗了我的逆徒,你也算是了不起的天才。”雍門古守平靜地說道:“不過,莫以為這樣,你就有資格搶我的‘魚’了。以我的性格,像你這種覬覦者,我一般不會留給活路。但是,出於對雲氏的尊重,記住,不是忌憚,在我的地盤,就是我殺了你,雲氏都不會找我麻煩。我不殺你,但你也別抱什麼幻想。”
說到這裡,話已經很明白了。雍門古守專程抽出時間見他,就是想告訴他,出動百萬大軍,傾盡舉國之力,攻打西海,除了擴大疆域,更重要的是血龍殿裡的封龍印,那個東西除了雍門古守,誰都碰不得。
至於雍門古守為何這麼做,肯定不是葉青城的威脅,而是對雲氏的防範。他雖然警告葉青城,但深層意思是希望雲氏不要插手。
葉青城端起酒碗,心中一通怒火,雍門古守的話中充滿了鄙夷,彷彿他就是一個只依靠幸運才爬起來的小鬼。
雍門古守站起來,指向西邊,道:“向西一千四百裡,就是天樓城,那裡有無數美人、美酒、美食,我允許你們在那裡玩幾天。玩夠了,就趕緊離開。雖然,你不配和我搶東西,但我也不喜歡看到幾個貪婪的小鬼,在我面前上跳下竄。”
繼而,雍門古守似乎擔心葉青城沒聽懂,便說得更直白,“你連青龍魂都沒有擊敗吧?青龍印只是雲氏送給你的,這不能說明什麼。想成為雲天那樣的人物,你還差得太遠,斬龍殿也不是你能覬覦的東西。沒有我的庇護,逆徒現在浪跡天涯,與一名乞丐沒有區別。若沒有雲氏,你的下場也不會比他好,收起你的天真吧。”
說罷,雍門古守領著禪子青,踏上一條水靈龍,彈指間便消失於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