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人群中,葉青城徑直走向前方的升降臺。他只是一名少年,不可能對所有事都設防,也難以想象一名從未謀面、不曾有瓜葛的人會陰他,便帶著好奇之心,隨兩名端著金酒壇的侍從,一起走上了升降臺。
繼而,那名巨人吃力地搖動著繩索輪,升降臺緩緩地升向上方。
過了一會,升降臺停留在第三層頂部,令葉青城吃驚的是,這第三層頂部的人,非常稀少。除了六七名侍女,三五名男侍從,便只有四個主要人物。
燦爛的陽光下,微寒的海風中,一名少年皇子帶著冬朝冠,懶洋洋地坐在一張寶座上,正擦拭著手中的寶劍;一名妖嬈的少女,坐在另一名帶著冬朝冠的青年皇子的腿上;還有一名就是之時他見過的小丫頭——鴻飛瑩,她提著一隻與離火相似的小野貓的尾巴,正在戲耍它。
當一同上來的兩名男侍從,端著酒壇朝一名皇子走去的時候,葉青城選擇了相反的方向,走在寬闊的船頂,向遠處的柵欄走去。
起初,那兩名皇子以為葉青城是侍從,可是,轉眼一想,哪有侍從揹著大劍的?
繼而,兩名皇子、那名妖嬈的少女,以及鴻飛瑩,都將目光轉向獨自瞭望風景的葉青城身上。
待葉青城走到柵欄邊,遙望著浩淼無比的海面,心中是一種蓬勃的浩嘆。可是,一道驕縱的呵斥聲,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喂,你是哪來的?”懷中抱著少女的青年皇子喝道。
葉青城旋即轉過臉,稍微怔了一下,向他拱手笑道:“在下葉青城,是隨霍靖兄長一起來的。”
“霍靖?他是誰?”青年皇子疑惑道。很顯然,即便是富家弟子霍靖,在他面前都是一個未曾留意過的小角色。
這時,葉青城才猛地意識到,這地方可能是他不該來的。
“五弟,你是邀請他的?”青年皇子轉臉問那名正在擦拭寶劍的少年皇子。
“我怎麼會認識這種貨色?”少年皇子抬頭看了葉青城一眼,隨口說道。
葉青城看著這兩們皇子頭上帶著的冬朝冠,其上都印著一個小小的“鬱”字,便猜測道,這兩個是鬱氏皇子弟子,很可能是鬱風的弟弟。他心中是一陣暗驚。
“小師妹,他是你邀請來的?”青年皇子又看了鴻飛瑩一眼。
“我才不會邀請這個小氣鬼呢!”鴻飛瑩雖小,卻還記得葉青城,她開口說道:“他是小霍子的朋友,一個馴獸學徒,這裡是前來與我們爭奪那枚馴獸紋章的。”
“就憑他也能參加拜獸戰?”青年皇子不屑地說道。
葉青城心中暗生一股怒火,知道自己被之前的那名狐臉男子戲耍了。於是,他謙卑地拱手說道:“在下實在魯莽,來了不該來的地方,打擾了幾位皇子的雅興。”
說著,他便朝升降臺走去。
就在這時,那名少年皇子猛地將手中的寶劍甩出。
“鏘!!!”一道金鐵交鳴聲傳出,一道凜冽的銀光旋即飛落過去,橫插在葉青城面前欄杆上。
“無知就可以無罪了?”少年皇子露出陰鷙的一面,道:“想下去?留下一條腿!”
葉青城怔怔地盯著面前的寶劍,愣了足足有幾息時間。在這些皇子眼中,就沒有什麼王法,即便是殺了一個山野小子,也只不過是他們助興之舉。這話在尋常人口中,或許是玩笑話,但在他們嘴中,卻是不容置疑的。
“嗚嗚……”倏地,離火的小腦袋,從葉青城的懷中鑽了出來。它眼中閃爍著兇殘的殺意,喉嚨裡滾動著低沉的怒聲。
“捨不得?”少年皇子冷笑道:“那就由我親自己動手,砍了你的腦袋,再將你丟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