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有騾子大小的黑尾赤靈犬,則趴在他面前,正啃著一條血淋淋的牛腿。
圍觀的人群前,伯長山拿著一把鐮刀,雙目充血,死死地盯著赤目虎。白蛋蛋的娘——白氏,癱坐在地上,正崩潰地失聲痛苦。白家小院的堂屋,已經燃燒起熊熊大火,周圍許多人提著水桶,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滅火。
白氏面前,躺著一個幼小的身軀。白蛋蛋已昏迷在地,他的臉上也有幾個被馬蜂蟄的水泡,鼻孔中不斷地流著血,兩只小拳頭緊緊地握著,嘴巴緊閉,面色煞白。
“蛋蛋還只是個孩子!!”突然,一名圍觀的男子怒喝道。
“孩子做錯事,就不該懲罰嗎?”赤目虎睨視著那名男子。
“你還是不是人!?”這時,一名婦人怒罵道:“大家別怕他,先救火!”
“我看誰敢。”赤目虎臉色陰沉下來。
同時,那頭正在啃食牛腿的黑尾赤靈犬,森然地抬起頭,用它那隻獨眼,兇殘地掃視周圍人群。騷動的人群,當即被它嚇得安靜下來。
“獨眼老狗,老子跟你拼了!”憤怒到極點的白長山,怒罵著揮舞著鐮刀,便向坐在藤椅上的赤目虎沖去。
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至極,赤目虎雖然坐在藤椅上沒有動,可是,他的獨眼中卻閃現出殺機。他臉色幽然陰沉,手中拿著的銀酒壺已然被捏扁,正啃食牛腿的黑尾赤靈犬,森然地甩動著尾巴。
一個老實巴交的百姓,在赤目虎的眼中,只需要隨意一拳,就能將其脖子打斷。
這一幕,把所有人都嚇到了,白長山一旦靠近赤目虎,就絕不可能活命。
然而,就在這即將血濺之時,一道矯捷的身影,猶如勁風般從人群中沖了出來。
千鈞一發之際,葉青城一把抓住沖出去的白長山的胳膊,然後從他手中奪過鐮刀。白長山身體一陣踉蹌,旋即摔倒,而葉青城卻拿著鐮刀,瞬間沖赤目虎面前。
赤目虎陡地一驚,鎮子中只有葉青城修煉過武技,算是一名少年武士。也只有葉青城一個,能對他造成一點點威脅。
此時,葉青城臉上怒火升騰,已完全顧不上武士規矩。他疾步沖到赤目虎面前,猛地揚起手中的鐮刀,直取赤目虎的腦袋。
赤目虎一時慌張,當即抬起胳膊。
“鏘!!!”一道憤怒的鐮刀疾影劃過,鐮刀砍到赤目虎的金屬護臂上,鐮刀頭旋即飛了出去。
可是,怒火焚心的葉青城,卻連連揮動手中的鐮刀木柄。
“啪!啪!啪!啪!”
連續四下夯擊,重重地擊打在赤目虎的腦袋上,木柄瞬間粉碎成木屑。
接著,葉青城抬起腳,兇悍地踹在赤目虎的胸口!
“嗵!!!”一道沉重的踹擊聲,從赤目虎的胸口傳出,他坐下的藤椅猛地粉碎,他雄壯的身體立即狼狽地翻滾出去。
這一系列動作,將周圍的人群嚇得鴉雀無聲。唯一能反應過來的,就是那頭黑尾赤靈犬,可是,它卻依然在啃著牛腿,沒有阻止。因為,手中沒有劍的葉青城,只能傷得了赤目虎的皮毛。
“咯哧、咯哧……”只有黑尾赤靈狗,還在不停地啃著牛腿,周圍的人都被嚇住了。甚至連一直嚎啕大哭的白氏,都愣住了。
眾目睽睽之下,赤目虎從地上爬起來,撣去身上的灰塵,一滴鮮血,從他額頭上滑落下來,滑到他嘴邊,他伸出舌頭立即將其舔去。
“小鬼,今天就是你爹從骨灰盒中爬出來,都救不了你了!”赤目虎森然地說道。
葉青城丟掉手中的碎木柄,轉身走到白氏面前,蹲在氣息不穩的蛋蛋身邊,伸手拔開蛋蛋的衣服,發現他的胸口有一道紫黑色的大腳印,已然凹陷下去。
這一擊,赤目虎或許沒有用多少力,但足以對蛋蛋造成致命危險。
“白嬸——”葉青城尚未來得及開口,癱坐在地的白氏,便猛然揚起巴掌。
“啪!啪!啪!”
白氏憤怒地揚手抽打在葉青城的臉上,哭斥道:“你來做什麼?蛋蛋成天跟你鬼混,最後把命都搭上!你來做什麼?!”
“白嬸。”葉青城的嘴角被打得破裂,鮮血流出來,他低著頭愧疚地說道:“現在趕緊把蛋蛋送到藥坊去,他的肋骨斷了。”
“你葉家人厲害,厲害怎麼不殺了那個老狗!?”白氏依然斥罵道:“指使我兒子算什麼本事!!”
葉青城站起來,擦去嘴角的血跡,在人群中環視一下,道:“誰能幫我去山洞中,把我的劍取來?”
這時,站立在人群中被人抱著的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她是蛋蛋的妹妹,她倔強地從那人懷中掙紮下來,扭頭便向鳳嘴山跑去。
繼而,葉青城將目光鎖定在赤目虎身上,對白氏說道:“今天,就依白嬸的話,就算搭上我的這條命,我都要宰了這兩條老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