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新兵已經有了一分正規部隊的影子,如果是不他們身子看起來還有些瘦,身上的衣服還有些爛,光從訓練來看,已經超過了揚州城門的衛所官兵。只要再過些天,讓他們見見血,戰鬥力也會漸漸提起來。
柳亞夫又去了鐵匠鋪。
鐵匠鋪裡,張大錘已經帶著兩個兒子開工了,正在夾著一塊火紅的鐵塊打造槍頭。泥瓦匠李順的兩個兒子,李平福跟李來財兩兄弟也在這裡幫忙,因為昨天就說了今天不生産肥皂,要他們到這邊來,所以他們一早就過來了。
見張大錘正在忙,柳亞夫沒有打擾。
來到了前天下午搭建的熔鐵爐前,這個熔鐵爐是前天半下午時候搭建的,伸手摸了爐子青石縫隙間作為粘合劑的粘土,基本上已經幹了。不過其實這些粘土中還含有水分,如果現在倒入高溫的鐵水,那麼這些粘土還是會開裂的。
讓正在搬鐵料的李平福過來,在爐子中升起一堆火,進行蓋上陶瓷蓋子進行烘烤。
直到早飯前,柳亞夫都坐在鐵爐錢,觀察青石間粘土的反應。好在這粘土質量很好,前天和土的時候,王德貴加了一些硬質粘土在裡面,有一定的滲水性,經過大火的烘烤,粘土一直沒開裂,而且有不少水汽被爐中的熱量蒸發出來。
一個多小時後,到了吃早飯的時間。
鐵匠鋪幾人到夥房去吃了早飯,休息一會兒又回到鐵匠鋪。
柳亞夫讓張大錘停下打長槍頭,跟著他這邊煉鐵。
東西準備齊全後,柳亞夫讓人先把熔鐵爐中的灰都刨除,然後往裡面加入一層煤炭,上面再蓋上一層石灰石,然後再加入上次買的最便宜的生鐵,接著又是一層煤炭,石灰石,生鐵。
加好料,蓋上蓋子,接著,從下面的出渣口加入幾塊燒紅的木炭,將下面的出渣口和出鐵水的口子封起來。然後邊上就讓人開始拉風箱,向熔鐵爐裡面鼓風。
張大錘和兩個兒子瞪大眼睛,看著柳亞夫指揮著向熔鐵爐中加料,生火。
“公子,為什麼要加那石頭,這樣真的能出好鋼嗎”
柳亞夫一邊觀察熔鐵爐的反應,一邊笑道:
“這煉出來的自然不是鋼,還是生鐵,不過等會兒我們再經過一道工序,就可以生産出不錯的鋼來,以後我們這鐵匠鋪會擴大,煉鐵煉鋼都要自己生産,所以還要張大哥多費點心思,幫我把這邊管理起來”
張大錘變色,推遲道:“公子不可,我張大錘不過只是個打鐵的,對這煉鐵煉鋼可一點都不懂!”
“張大哥不必推遲,我這裡只有張大哥你才懂鐵的好壞,你要是不接受還有誰能把這裡管理起來呢?”柳亞夫的話不容張大錘推遲。
張大錘只得點頭應下來:“唉,就怕耽誤了公子大事”
“張大哥不必擔心,你瞭解了我生産的步驟後,照著做就不會出大問題,而且煉鐵煉鋼方面我會跟著”柳亞夫給張大錘吃了個定心丸。
張大錘才放下新心來道:“那就好那就好,不會誤了公子大事!”
熔鐵爐中,隨著邊上的風箱一直鼓風,煤炭開始劇烈燃燒起來,爐中溫度飛快升高。最初時候,柳亞夫還能看到陶瓷蓋子的通風口上有煙霧冒出來,漸漸地額,煙霧就變成了稀疏的灰塵和火苗。
一個多小時後,柳亞夫開啟出渣口往裡面看,只見爐子中的鐵料基本上都融化了,鋪在熔鐵爐的底部,上面是大量的煤炭渣滓和沒燃燒完畢的煤炭。
關上出渣口,讓裡面繼續燃燒。
又是一個小時,待爐中的鐵料都融化後,便讓人開啟出鐵口。
接著,深紅色還非常粘稠的鐵水,從出鐵口流了出來。在出鐵口下面,是一個裝了少量碎鐵塊煤炭和過量生石灰的陶瓷缸子。
鐵水流入缸中,柳亞夫又讓人拿著一根長長的柳木棒子,不斷在半鋼鐵水中攪拌。一邊攪拌,邊上不斷拿著陶瓷勺子把生成的爐渣濾出來。隨著不斷的攪拌,缸中鐵水變得越來越稀,顏色也從深紅色變得淺紅色,在道橙色,橙白色。到最後,缸中只剩像水一樣的鐵水。
接下來,幾人小心的把鐵水倒進事先準備好的模具中。
半個小時後,鐵水凝固下來,柳亞夫讓張大錘拿出一塊一斤來重的鐵塊,讓他打一把刀試一下,不採用折疊鍛打方法。
張大錘半信半疑的夾起鐵塊,放到烘爐中燒紅,然後放到鐵砧上敲打。
一刻鐘後,刀打好,又淬了兩次火,用石頭砂輪開封後,張大錘把一把長50厘米,寬三厘米刀背厚3毫米的小唐刀遞給柳亞夫
“寶刀啊,公子,真是寶刀,我張大錘打這麼多年的鐵,還沒有見過這麼好的鋼!”
張大錘連連搖頭感嘆。
柳亞夫並沒有說什麼,不過心裡卻道:“當然是好鋼,這是用後世平爐煉鋼的原理,加上柳木炒鋼法煉出來的鋼,為了去除矽、硫、磷這些雜質,我加入了超量的石灰石和生石灰,鐵料損失近兩成,每斤鐵料成本翻了一倍,達到了10文錢一斤,雖然還有許多雜質沒除幹淨,但在這個年代來說,確實是最好的鋼材,最出名的蘇鋼也是比不了的。”
“來我們試試這刀如何”說完,柳亞夫讓李平福拿著前天打的那把殺豬刀,提著這把有些像唐刀的新式鋼材刀,揮了過去。
“嘭”的一聲,清脆刺耳的聲音後,唐刀出現一個半毫米大小的缺口,而那厚實的殺豬刀口上,竟然有一個深近5毫米的缺口,缺口底部還有絲絲裂紋。
除了張大錘早有預料的樣子,李平福兄弟和張大錘的兩個兒子都目瞪口呆,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