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駐足停步,請求道:“老爺,明日琳琅能不能回一趟農舍?”
尉遲珩笑容僵硬,問道:“難道還有未盡之事?你捨不得陸從白?”
就知道紀忘川愛拈酸吃醋,沒想到恢複成尉遲珩的身份,拈酸吃醋的本事益發見長,提起回農舍,他這臉拉得老長,直接在腦門上刻著“震怒”二字。琳琅抱緊他的手臂,說道:“琳琅捨不得那些孩子。”
尉遲珩說道:“你若是捨不得,那便帶回宮去吧。”
琳琅駭然抬眼看他的下頜,說道:“那可不成!那……磊兒豈不是要變成小黃門了……”
尉遲珩雙手抱著琳琅騰不出手來,一腳擱開房門,屋內漆黑闃然,博山香爐燃著乾元香,出奇得通透溫暖。他大步走過明間,推開臥房門,徑直把琳琅放在榻上。
尉遲珩笑道:“你若真喜歡孩子,我們現在就生。”
琳琅掩緊襟子,往床裡縮了縮,她輕輕嚥了口唾沫,有些話本不該說,至少不該破壞了此時的溫存,可若是不說,她焦灼的內心實在承受不住。她幻想過許多次,午夜夢回之際,她躲在尉遲珩的懷裡,可睜開眼時,卻只剩下孤寂的落寞。
尉遲珩以為琳琅面嫩,甫一見面,他便賊心暴露無遺。大半年來,宮中內官不停往他寢宮放置各色佳麗,朝中大臣舉薦自家千金入宮,每三日必遊說一次立後之事,他不勝其煩,但心底的沖動冷暖自知。
“琳琅,為夫大半年來為你苦守寒窯,守著清白身子,便是為了今日重聚。”他湊過去貼著琳琅的額頭。
彼此那麼渴慕對方,他喃喃道:“琳琅,我那麼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琳琅沉浸在此刻光陰凝固的溫情中,攪纏在一起密不可分。喉嚨口冒著煙,迫切尋找著解渴的水源。“我想你,每天每夜都那麼想你,老爺……”
他急切地撥開琳琅,肩頭褪去,展開白璧無瑕的鎖骨。
吻密密麻麻地落在額頭上,嘴唇上,鎖骨上,蜿蜒而下的一串好似探險時落下的腳印般,一直攀緣到了山巔,飲一口山巔的雨露。
在他鼓掌間體味人世的甘甜。老爺還是那麼壞,總會讓她覺得害羞至極,卻又歡喜至極。她雙手找尋他的臉,把他挖到自己眼前,“老爺,我愛您。真心的。”
尉遲珩感到無比雀躍,抵壓住她,她是渴望的,是被他點燃的琳琅,她抑制不住地吻他。
“琳琅,咱們會生許許多多的孩子,等咱們的孩子長到十六歲,我便退位讓賢,帶你遊歷大江國名山大川,看遍無限風光,可好?”
委屈的眼淚莫名溢上心頭,尉遲珩無心之語卻戳中了她的淚點。孩子,她連一個都不會有,怎麼對得起他的滿腔真情。他為她守身如玉,她感動涕零,可是子嗣綿延更是皇帝應盡之責。
可她說不出口,只是眼淚默默沾濕了枕蓆,尉遲珩以為琳琅吃痛,問道:“弄疼你了麼?怎麼哭了?”
琳琅抽過身,慢慢扶身靠坐在床欄上,“琳琅對不起您,今夜就當伺候您。明日您便回長安去吧。您貴為天子,會有三宮六院,何必再單念琳琅。琳琅一介草民,配不上您。您若是真喜歡琳琅,您每年抽個空來荊州城,琳琅盡心盡力伺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