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我給你涼了水。”
趙子龍脫了汗衫,轉頭又進了屋裡找水喝。
顧蔻婉看著手裡的油紙包,摸著挺硬的,倒像是個瓶子。
瓶子?
她回來之後跟趙子龍抱怨了一句,這葵花沒花瓶放。
他該不會。
顧蔻婉忙開啟一層又一層的油紙。
一個漂亮的花瓶就展現在了自己眼前。
這花瓶被烤了柚,褐色的柚子上還用紅色的染料花了一隻梅花,精緻急了。
那麼漂亮的花瓶,她只去金巧兒家的百貨店裡看到過。
可頓時她又高興不起來了,提著花瓶進了屋,趙子龍剛喝碗水,翻找出一件被洗幹淨疊好的汗衫穿上。
顧蔻婉舉著手裡的花瓶問:“這花瓶要多少錢?”
“幾十文錢。”趙子龍說的雲淡風輕。
“幾十文?幾十文你買個花瓶?”雖說這花瓶漂亮,是值這個價錢,但,但也太貴了呀:“你說,到底幾十文?”
趙子龍有些支吾了,就知道說出來他的小娘子會心疼錢。
“你快說啊。”顧蔻婉不依了。
“五十文。”趙子龍說了實話,今日賣了兩頭豬,他便買了這個花瓶,盈餘還剩很多。
“五十文?”買一個花瓶竟然要這麼貴,買一個泥坯的也不過幾文錢而已,都是擺花用的,他幹什麼要買個這麼貴的。
見小娘子是真的心疼極了,趙子龍轉身便走了出去。
雖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可這樣的花錢如流水,他們要怎麼攢錢置辦家業?
今日和劉嫂聊了聊,她還想著給家裡置辦一套水曲柳的靠背椅呢。
不一會兒趙子龍又從外面進來,手裡拿著那兩株葵花,拿過她手裡的花瓶,他將葵花笨拙的放入花瓶裡,對著顧蔻婉憨厚的笑了笑:“好看不?”
“這不是好不好看的問題。”這分明是錢的問題。
趙子龍不願意了,將花瓶放在桌子上,拉著她過去,坐在椅子上,問她:“婉兒告訴我,看著這花瓶可開心?”
“開心。”這麼漂亮的東西,看了怎能不開心。
“那就夠了,婉兒,我家沒地沒錢,只有這個房子是家裡人留下來的錢我置辦的,我知你跟著我是受委屈的,你肯跟我比什麼都重要,那些錢我賺了也不花,放在那裡就是沒用的東西,可花在你身上,你開心,我就覺得拿錢比金子還要貴重。”
趙子龍句句說的都誠懇,主要是他的那片心,感動的顧蔻婉都要掉下眼淚來了。
他見小娘子哄得差不多了,忙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遞給她:“這是今日賣豬賺的。”
經過了那次他將盈餘的錢給自己,她已經毫不扭捏了。
拿過錢開啟,裡面竟然是幾塊散碎的銀子,足足有三四兩:“怎麼這麼多錢?”
“我幫主家抓住了牛,他們多給了點兒。”
“對了,你說抓牛,你是怎麼給人家抓的牛?有沒有傷到?”顧蔻婉才想起這個茬來。
“沒事。”他天生蠻力,小的時候就能拿起旁的孩子拖著走都費勁的青銅劍,再長大些更是可以一個人揹著一個樹幹上下山。
一頭牛,他還不放在眼裡。
他這樣說,顧蔻婉也不放心,執意讓他脫下衣服來要瞧瞧身上有什麼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