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肯定得娶!可怎麼也得娶一個身子骨好,又不怕我的吧。”沈世年哈哈一笑,其實沒往心裡去,不過是不想叫自己兄弟擔心。
沈世濟兩夫妻對視了一眼,於氏道:“那我給大哥留意著,有信兒了通知大哥。”
沈世年沒接話,和沈崇在那翻手玩呢。
眾人見沈世年不想多說了,便要散了。於氏把沈崇抱了過去,沈世年便也起身走了。
沈世年回了自己屋,進了臥房的內室。沈世年三任夫人的牌位供在這裡。沈世年看著牌位,都記不清這幾位夫人的容貌了。沈世年常年在外徵戰,每次出征,丈是打贏了,夫人卻沒了。距沈世年娶最後一位肖氏,已經過了八年了。沈世年自己也想不通,為什麼每次出征前都好好的妻子,等他回來人就沒了,自然也沒有留下子嗣。世人都說沈世年殺戮太重,遭了報應,可沈世年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大成朝。他不去上陣殺敵,就有更多的大成朝子民被殺。沈世年自己覺得虧欠幾位夫人的,便把幾位夫人的牌位包了起來,準備帶到相州去,好歹上上香。
“夫人,咱們這是去哪啊?”
周毓箐主僕四人上了馬車,周毓箐只吩咐福星往南城門去。
到了城門邊上,周毓箐叫玉巧下車買了些好帶的吃食。才到八月,天氣還熱著,玉巧只買了十幾張胡餅。
“去相州。”周毓箐吃了一口胡餅道。
“相州?是夫人的老家麼?好遠啊。”玉翠道。
周毓箐撩開馬車上的簾子,沖外面的福星道:“福星,你最遠去過哪裡?去相州,你敢不敢?”
福星小子才十七,是個孤兒,被周毓箐撿回來的,小小年紀別的不會,趕車是把個好手。
“敢!夫人叫我去哪我都敢!”福星說著,抽一鞭子馬屁股,“啪”一聲,馬嘶叫了一聲奮蹄直奔。
“憨福星。”周毓箐笑道。玉巧合玉翠都跟著笑。
玉巧和玉翠心裡對周毓箐是相當佩服,一個才和離的女人,一點都看不出傷心,說走便走,不點都不含糊。
“夫人,咱們就這樣走了,是不是太便宜他們了。”玉巧指的當然是範啟智和秀紅。
“便宜?傻丫頭,這叫止損。眼前我是吃了虧了,可是再和那樣的人糾纏下去,我才真是吃大虧了呢。你們不懂。”周毓箐道。
“我懂。老爺看著風光,可那些掌櫃的都聽夫人的話。夫人走了,老爺不知道怎麼後悔呢。老爺就是傻子。”玉翠道。
“還是你這丫頭聰明。”周毓箐面上笑著,心裡卻還是在意的,到底是自己一手創下的家業,尤其是養老堂和育嬰堂,不知道她走後,會怎麼樣呢?周毓箐想著嘆了口氣。
兩個丫頭以為周毓箐傷心了,便沒再說話。
眼下四海昇平,周毓箐他們一路倒是平平安安,車行了七八天,到了相州。
一路上兩個丫頭和福星不但沒叫苦反倒很開心。
到了相州地界,就離周毓箐要回的地方不遠了。周毓箐原先在那村子裡還有房子呢,不知道過了這幾年,還在不在了。還有原先的那些鄰居,有不少給過他們幫助的。
“咱們找個客棧住一晚吧,馬兒也累了,人也累了。”周毓箐道。
“好嘞!”福星說著放慢了速度,路兩邊打量著有沒有合適的店。
周毓箐一路上都向他們幾個灌輸“窮家富路”的思想,這一路的吃住倒真是比周毓箐在範府講究多了。
“對了,到彙通銀號先停一下。”周毓箐想著自己身上帶的都是大額銀票,到了小地方恐怕化不開。
“夫人,咱們銀子夠麼?”玉巧怕範啟智沒給周毓箐多少銀子,擔心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