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說到初一的時候範啟智就已經想起來了,轉身回房時唸叨了一句:“自己家裡沒爹媽,上趕著給別人養呢。自己孩子都生不出,還管別人家孩子。”
範啟智說的時候聲音不小,丫鬟聽到了愣了愣,去做自己的事了。
周毓箐被老人和孩子拌住腳,到傍晚才回府。吃了晚飯累了一天的周毓箐又是佔著枕頭就睡著了。範啟智則又起身出去了。
許是吃壞了肚子,周毓箐肚子一陣絞痛疼醒了。周毓箐這才發現範啟智不在身邊。一時她肚子疼得也顧不上範啟智了,先去了恭房。
周毓箐從恭房回來後,範啟智還沒有回來,周毓箐有種不好的感覺,大半夜的,範啟智慧去哪?周毓箐點了燈,坐在床上等範啟智。過了半個時辰,範啟智才回來。
“你去哪了?”周毓箐黑著臉問。
“沒去哪,去了躺恭房。”範啟智道。
“去恭房要那麼久?你說實話吧,去哪了?”周毓箐心裡還存著一絲幻想,範啟智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
範啟智在床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停了一會兒說:“我想納妾。”
周毓箐只覺得胸口發堵,眼前一黑,腦子裡轟一聲炸炸開了。納妾?
“你說什麼?”周毓箐氣得直發抖。
“我要納妾。這是大成朝,哪個男的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也到這裡這麼久了,入鄉隨俗不知道嗎?”範啟智似乎是鐵了心了。
“這能一樣嗎?你是這裡的人嗎?”周毓箐看著範啟智,一時間覺得他面目全非。
“怎麼不是了,反正也回不去了,我早把自己當這裡人了,反正我就是要納妾!秀紅懷孕了,我要給她一個名份!”範啟智梗著脖子,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
周毓箐一聽範啟智說他和府裡的丫鬟亂搞還懷了孩子,只覺得生理性地惡心,再加上吃壞了肚子,竟直接一口吐了出來。
範啟智見周毓箐吐了,倒是良心未泯忙過來問:“你沒事吧?”
周毓箐吐了一口倒覺得舒坦了很多,一把推開範啟智:“你滾開!”
範啟智往後讓了讓道:“你怎麼那麼想不開?不就納個妾麼,有什麼了不起的?誰還能越過你去嗎?你還是府裡的夫人……”
“你別說了,咱們和離吧。我走,你愛娶幾個娶幾個。”周毓箐冷冷地道。
“你說什麼胡話,你一個女人家……”範啟智倒沒想到周毓箐這麼決絕。
“你要是還有良心,就多分我點銀子,有錢傍身,我不怕過不好。”周毓箐道。
“毓箐……”
“別說了,你現在也不困吧,咱們把家裡的財産核對一下,今夜就分清楚。你寫一份放妻書,我明日就走,絕不耽誤你納妾!”周毓箐說著人已經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茶,一飲而盡。
“非要如此麼?”到底是一起相濡以沫過來的,範啟智還不至於對周毓箐一絲情義都沒有。
“對 !走,現在去庫房。我一刻也不想在這多留。”周毓箐起身就走,範啟智只好跟著。
庫房的鑰匙一直是周毓箐貼身戴著的,開了庫房,裡面堆滿著一箱箱銀子,還有不少黃金。架子上還有不少珍寶首飾都是範啟智買回來送給周毓箐的,只是她不愛戴,全都堆在庫房裡了。
周毓箐沒管一庫房的黃金和現銀,也沒管架子上的首飾盒子。只去拿了放在最高的兩個盒子。
周毓箐開啟一個盒子道:“這裡是京城和附近州府所有的鋪子的房契和周邊莊子的地契,這些我帶不走,全都留給你。”說完就把盒子塞在範啟智的手裡。
範啟智張張嘴沒說話。
周毓箐又開啟另一個盒子道:“這是這幾年攢下來的銀票,大概有五十萬兩,這些我拿走。你放心,咱們到現在所有的賺錢的方法,我一個都不會用。我只有一個要求,養老堂和育嬰堂給我好好開下去就行了。”
“走,去書房寫放妻書。”周毓箐抱著銀票盒子出了庫房,範啟智把盒子放回到架子上,跟在周毓箐身後。
兩人出了庫房門,周毓箐把庫房鑰匙遞給範啟智,頭也不回地往書房去。範啟智把庫房門鎖上,跟在周毓箐身後,心裡有些後悔。
範啟智到了書房,周毓箐已經把紙筆都準備好了:“寫吧,寫好了你就自由了。”
“毓箐,就一個行不行?我就納一個?”範啟智道。
“不行!快點寫。”周毓箐把筆塞到範啟智手裡。
範啟智拿著筆半天不動,道 :“我不會寫啊……”
周毓箐想了想說:“你就寫你和我緣盡於此,一別兩寬,各生歡喜!”這還是周毓箐從前在書上看的,看的時候覺得悽美,沒想到如今自己也用上了。
範啟智見事已至此,只好照周毓箐說的寫。範啟智寫完,周毓箐拿出印泥遞到範啟智旁邊,範啟智嘆了口氣,按上了指印。周毓箐自己也按了一個,按好後直接拿了放在她裝銀票的盒子裡,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