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欲偷偷從門縫看了一眼,郭大仙還是站著說話,碎碎念自己有多愛舒星彌,裴欲保證,如果這人敢動舒星彌一根手指頭,就會被揍得爹媽不認。
“你別說了……”舒星彌覺得彷彿有一萬只蜜蜂在自己耳邊嗡嗡,吵得腦仁兒疼。
“我為什麼不能說!我就是要說,我們明明交換過婚帖,已經是夫妻……”郭大仙沉浸在往事中滔滔不絕。
舒星彌覺得這簡直是精神汙染。
“冷靜一下,好嗎?”舒星彌用憐憫的眼神望著郭大仙:“無論是哪輩子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不可能的。”
郭大仙瞬間被舒星彌這個同情的眼神激怒了,火星子掉進柴火堆裡,剎那間心火難收。
殺了他。
得不到就殺了他,這樣他就永遠屬於自己了。
刺瞎他的雙眼,讓他再也不能對別人眉目傳情。
藥啞他的嗓子,讓他再也不能對別人甜言蜜語。
挖出他的心髒,讓他再也不能為別人砰然心動。
舒星彌看出面前男人的眼神已經不對了,狠戾無比,他難道動了殺心?
舒星彌緩緩活動著手腕,剛才林燭把他綁在椅子上的時候,繩子打的是活釦兒,只要一掙就能掙開,如果郭大仙真想對他動手,他還是有還手之力的。
但是,這繩結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掙開,因為一旦他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說明繩子是活釦兒,那林燭幫他做活釦兒的事情就暴露了,林燭會成為組織裡的叛徒。
舒星彌觀察著郭大仙的表情和動作,只見他慢慢轉過身,朝茶幾走去,從茶幾上拿起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舒星彌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仍舊坐在椅子上,手指已經握住了粗糙的麻繩。
這人想幹什麼?
狀況一,太喜歡我,想給我削個蘋果。
狀況一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狀況二,太喜歡我,想拿把刀捅死我。
狀況二的可能性百分之百。
“……你怎麼了?”舒星彌見郭大仙太久不說話,試探性地問了句,想從他的語氣中聽聽他的精神狀態。
郭大仙的眼神已經近乎空洞,根本聽不進舒星彌說了什麼。
“不好了,”裴欲猛地推開門,幾步走到郭大仙跟前,擋在舒星彌前面,對郭大仙說:“掃黃大隊來了,這旅店裡有不少嫖|娼的,咱們還是換個地方把,這地方不安全。”
郭大仙被裴欲驚得回過神來,眉眼中透著狐疑,林燭也進來了,郭大仙掂了掂水果刀,頂燈的光芒流轉在刀刃上,他問林燭:“真事兒?”
“真的,再不走來不及了。”
郭大仙看了眼屋子裡,這繩捆索綁、矇眼束縛的,看起來的確有點不太單純,再加上裴欲和林燭兩人都說掃黃的來了,他也就來不及細究,恐怕待會兒真有人上來盤問他說不清楚,於是只好說:“撤吧。”
舒星彌鬆了口氣,裴欲幫他解開身上的繩索。
“老闆,現在去哪兒?”林燭問郭大仙。
“去我店裡,把他看好。”郭大仙說了這一句,就出了房間門。
舒星彌等的就是這句話,只要去了他的店裡,興許就能找到更多線索,如果能黑進郭大仙的電腦,就有機會找到他和孤兒院院長的交流資訊,畢竟他能拿到舒星彌的生辰八字以及工作的診所、住址,都是從孤兒院那裡買來的資料。
這樣買賣個人隱私,並且做不正當用途,應該是可以立案的,不僅郭大仙要受到懲治,孤兒院那邊也逃不了責任。
舒星彌被塞進了麵包車,左邊坐著裴欲,右邊坐著林燭,副駕駛上是郭大仙,後面還擠著三個男人。
郭大仙時不時透過內視鏡看舒星彌,那眼神,又愛又恨,愛恨交織,含嗔帶怨,恨不得用眼神把舒星彌活活掐死。
舒星彌像頭小羊羔一樣窩在車子裡,委屈,可憐又無助:“…我想喝水。”
“喝什麼喝,渴著!”
郭大仙兇巴巴地一口回絕,而後就看到裴欲手裡拿著瓶礦泉水,已經擰開了瓶蓋,遞在舒星彌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