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彌聞言一愣,知錯似的低下頭,睫毛顫了兩下,他握了握紙杯:“…對不起,我忘了我有無痛症,擅自喝了你的水,我重新給你倒一杯。”
說著,起身要到自動飲水機那裡倒水。
“不用,”連岫拽住他手腕,按著他坐下:“我又不嫌你。”
“還是倒杯新的吧。”
“沒事,咱們喝過一碗粥,要傳染早傳上了,還等到現在?”連岫笑著撫了撫舒星彌的頭發:“不過,你喝我的水可以,不能喝別人的。”
“別人的我才不喝。”舒星彌眨了眨清亮的大眼睛。
連岫剎那間領悟了這句話的意思,耳垂紅得像被蚊子叮過一樣。
“繼續聽吧。”舒星彌戴上耳機,又放大音量聽了兩遍,說:“這裡不僅蚊子多,蟲子也好多啊,戴著耳機都能聽到叫聲。”
“你摘了耳機聽聽。”連岫聽了半晌:“好像只有戴上耳機的時候才有蟲鳴聲,而且非常輕。”
“……真的啊,”舒星彌卸下耳機,就聽不到任何蟲鳴聲了,反而戴上可以聽見。
“是音訊自帶的蟲鳴聲。”連岫確認了好幾次,才肯定地說:“沒準是錄音的人不小心錄進去的。”
“這倒是個新線索,”舒星彌仔細聽了聽:“不過這聲音又輕又模糊,我判斷不出是什麼蟲子的叫聲…難道是蛐蛐?”
“我有個朋友的父親是昆蟲學家,也許可以把這段音訊擷取下來發給他,讓他幫忙辨別。”
事情總算有了一點進展,警局也剛好下班了,舒星彌和連岫就回到了酒店房間。
連岫從包裡摸出防蚊滴液,扭開蓋子,往舒星彌脖子上點:“別動,可能有點疼。”
“恩。”舒星彌乖乖坐著不動,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連岫。
連岫被舒星彌這麼看著,手一抖,抹多了,清涼的水液順著舒星彌的脖頸一路滑到衣服裡。
舒星彌的某處一涼,貼在了薄薄的衣服上,像胸前揣了枚粉色的花瓣。
連岫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看什麼?我有的你沒有?”舒星彌揪了揪衣服,不讓它黏在身上。
我有,但沒你的好看。連岫沒敢說。
晚上點蚊香的時候,連岫不禁想著,這盤彎得不要不要的蚊香,以前可能是根直的。
這夜,連岫的直男之壁又崩塌了二分之一。
周家父母一直不肯回應警員的聯絡,警員便又去查了查周家的財産變動,發現了一個疑點。
“三十年前,周父的存摺上突然彙入了整整二十萬元,”警員點指著銀行流水賬單記錄,對舒星彌說:“要知道,他家之前的月收入不到一千元,這二十萬可謂是解救了他家的貧困處境。而且,十年之後,也就是周以彤出車禍的那年,他們的賬戶裡又彙入了五萬元。”
“賣房?”連岫猜。
“沒有。”警員搖了搖頭:“房産沒有變動。”
“中了彩票?”舒星彌猜。
“也不是。”
“那彙款的來源是?”舒星彌眨了眨眼。
“我們查過了,那個賬戶已經被封停了,”警員緩緩舒了口氣:“封停的原因是,那個賬戶的戶主曾經參與人口販賣。”
舒星彌和連岫對視了一眼,不祥的預感。
“也就是說,三十年前,周家父母很可能把他們的女兒賣掉了,這才得到了二十萬。”警員微微皺眉:“那個時候,周以彤才四歲。”
“等等,三十年前就把女兒賣了,那他們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女兒在十年後出了車禍?那個時候,女兒都不在他們身邊了。”舒星彌輕輕含著下唇:“難道說,後來周以彤又逃回家了?”
“根據周家附近的鄰居口供,他們從沒見過周以彤回去過,他們只記得周以彤四歲時的樣子。”警員嘆了口氣:“這事兒很蹊蹺,我們必須和周父周母取得聯系,但現在他們誰也不接電話。”
“上門拜訪。”舒星彌果決地說:“畢竟他們的女兒參與到一場大案中,他們不可能坐視不理。”
當天下午,舒星彌、連岫和警員就來到了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