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夫人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那賭債和股票記錄上的名字並不是方元鈞,而是自己的長子,方元鈞的大伯的名字。
頓時全身血液逆流。
她不敢看張晉秋的眼睛,她真想抬眼看看張晉秋的眼睛,這樣就能顯得她沒那麼心虛,但是做不到。
張晉秋看到老太太的神情,又假裝看了一眼檔案,驚道:“抱歉,拿錯了,不過您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又將檔案收好。
方老太太甚至在哆嗦,她極力剋制著自己。
“由於我找不到方元鈞本人,遺産又是這次糾紛的關鍵,所以法院傳票會送到您這裡來,畢竟您是家主,需要出面解釋遺産問題,屆時檢察官會對遺産的去向進行嚴密而徹底的調查,相信這件事很快就會有結果了。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您有什麼線索,靜候佳音。”
人去茶涼。
方老太太很清楚整件事情的關鍵並不在於“小方的去向”,而是“遺産的去向”。
找到方元鈞也沒用的,抓到他,他照樣拿不出一分錢,兜兜轉轉還是遺産的事。
方老太太給方大伯去了一個電話,簡明扼要地說清了現在的形勢。
“千萬別鬧到法院。”方大伯胳膊都軟了,嘴唇發白:“要不然,我把錢吐出來,他不就是想要錢嗎?給他不就……”
嘟嘟嘟嘟……
方老太太氣得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窩囊廢一個。
被親媽掛了電話之後,方大伯反而清醒了很多。
他這個人是走極端的,要麼,就極其膽小,要麼,就極其膽大。
他的狠辣果決正是因為他的怯懦,害怕到了極點,反而會做出連自己都想不到的舉措。
膽小是不行的,母親甚少掛人電話,她已經很不滿了。
總縮著也不是個辦法。
那就要大膽。
要想以後都不再擔驚受怕,斬草除根。
“小齊,幫我僱兩個殺手,目標的照片我會發給你們,經常出沒的地點也是,恩,越快越好,價格好談。”
次日夜,張晉秋和舒星彌下班乘車回家的路上,突然車子的兩只前輪雙雙被地上的透明細釘紮破。
“張總,車胎好像漏氣了,”司機連忙停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下去看看哈。”
“正好也到家了,我們走進去吧。”舒星彌看了看車窗外,這個地方離別墅就差幾十步的距離了,也不值當再叫一部車。
“恩。”張晉秋下了車,後座上的兩個保鏢也下來左右張望,十分警惕。
張晉秋和舒星彌並肩往家的方向走去,別墅區總是格外安靜,四周都是鬱郁森森的樹木、矮籬笆、紅白薔薇、稀稀落落的屋宅,即使有路燈,也還是比城區昏暗些,夏日蟲鳴高一聲低一聲地響著,清亮如笛,偶爾有幾聲遙遠的犬吠。
兩人的腳步聲漸漸同步,舒星彌牽住張晉秋的手:“偶爾這樣散散步也不錯。”
“是啊,很清淨,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