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也是被矇蔽了!”
他試圖將所有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沈青慈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藥鋪?”她語氣無波無瀾。
“我的人跟著你,並未見你去城中任何一家正經藥鋪問詢。”
“反倒是辰時三刻,在城南的悅來茶館二樓雅間,同一個面生的婆子坐了足足半個時辰。”
管事的辯解聲戛然而止,臉上冷汗涔涔。
沈青慈繼續說:“你很清閒啊,身為採買管事不去盡心為主人辦事反倒有閒情逸致去茶館會友。”
她的視線落在那管事的手上,“還有你這雙手,指關節處的薄繭厚實而光滑,不像常年翻閱賬冊紙張磨出來的,“倒像是……”
沈青慈微微停頓,觀察著管事的反應。
“常年握著什麼又硬又滑的東西。”
她沒有點破,但那暗示足夠令人心驚。
管事面如死灰,身體忍不住發抖。
那些發黴的藥材就在那兒,她連我去悅來茶館見什麼人都一清二楚……完了,什麼都瞞不住了。
證據確鑿,管事嘴唇翕動了幾下,終究沒發出聲音,身子一軟,被侍衛架住才沒倒下。
蕭景行靠回引枕,氣息有些不穩但命令清晰。
“翫忽職守,其心可誅。”
“拖下去杖責五十,即刻趕出侯府。”
“另外傳我的話,府中所有采買事務即日起全部暫停。”
“賬房徹查近三年採買賬目,一筆一筆核對清楚,但凡有疑點一律嚴查到底。”
侍衛得令,拖著管事就往外走。
管事被拖走後,院中靜得落針可聞,下人們垂首屏息,才驚覺這位病中的世子威嚴仍在,而新來的世子妃,手段更是了得。
先前那些關於世子妃不懂庶務,世子病重難返的竊竊私語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眾人看向沈青慈的視線裡,多了幾分敬畏。
訊息很快傳到了呂氏耳中,砰的一聲,一個上好的汝窯茶杯在她房中碎裂。
花嬤嬤低著頭,不敢看主子的臉色。
呂氏胸口起伏,面色冰冷。
“好!好一個沈青慈!”
她捏緊了拳頭,指甲快要嵌進肉裡,最終還是鬆開了:罷了,棄子而已,不能因小失大。
“花嬤嬤。”呂氏的聲音壓抑著怒火,“你去清暉苑走一趟,就說我聽聞此事,世子處置得當,清理門戶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