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行淡淡道:“青慈心善,不與你們計較,但下不為例。侯府的媳婦不是誰都能置喙的。”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沈家人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言半句,看向沈青慈的目光也多了幾分敬畏。
接下來的時間,沈府上下極盡巴結討好之能事,生怕再觸怒這位看似溫和、實則氣場強大的世子爺。
午宴過後,蕭景行的臉色明顯又差了幾分,額角甚至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沈青慈心知藥效快要過去,便提出告辭。
沈家人不敢挽留,恭恭敬敬地將二人送至門外。
回程的馬車上,蕭景行靠著軟墊,閉目養神,呼吸略顯急促。
沈青慈取出手帕,想要替他擦汗。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籲!”
外面傳來車伕驚恐的呼喊,緊接著是馬匹痛苦的嘶鳴!
馬車就像脫韁的野馬,猛地向前瘋狂衝去,車廂劇烈顛簸,將兩人撞得東倒西歪。
“怎麼回事?!”沈青慈扶住蕭景行,厲聲問道。
“馬……馬驚了!控制不住了!”車伕的聲音帶著哭腔,顯然已經亂了方寸。
車輪碾過石子路,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撞上街邊的攤位!
街角陰影裡,有人冷眼看著那輛失控的馬車,眼中掠過滿意之色,隨即悄然混入人群不見了蹤影。
馬車內,蕭景行本就虛弱,此刻更是被顛得幾欲昏厥。
沈青慈看著他蒼白的臉,心急如焚。
不能再等了!
她不再猶豫,暗自運起內力,正準備不顧暴露先強行破開車廂將蕭景行帶出去。
眼看馬車就要傾覆,一道青色身影像是流星般從天而降,快得只留下一道殘影!
那人身法飄逸靈動,足尖在狂奔的馬背上輕輕一點,借力騰空,下一瞬已落在車轅之上。
他單手抓住韁繩,猛地向後一勒,同時另一隻手探入車廂,精準地攬住蕭景行的腰,將他帶出。
緊接著他又返身在馬車即將傾覆的瞬間,將同樣準備躍出的沈青慈穩穩接住,帶離了危險。
三人剛落地站穩,那青衣人身形再動,如鬼魅般繞到驚馬前方,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幾下便安撫了躁動的馬匹。
馬兒逐漸平靜下來,停在路中央,渾身顫抖,口吐白沫。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快如閃電,街上行人都看呆了。
沈青慈驚魂甫定,看向救下他們的人,不由一怔。
來人一身青衣,面容俊朗,眉宇間帶著幾分不羈的灑脫,看向她的眼神卻充滿了關切和一絲瞭然。
“師兄?”沈青慈低撥出聲。
顧輕舟衝她微微一笑,帶著安撫:“師妹,沒事吧?”
他目光轉向面色慘白、氣息不穩的蕭景行,又看了看停下的馬車和明顯被動過手腳的韁繩某處,眼神微冷。
“方才在侖渡二樓與友人小聚,恰巧看到侯府的馬車失控。”顧輕舟解釋道,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旁邊驚魂未定的侯府侍衛和車伕聽清。
“想來師妹不便出手,師兄只好代勞了。”顧輕舟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