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感覺如何?”
“好多了。”蕭景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我們這就動身吧。”
兩人剛準備邁步,門外一陣急促而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簾櫳被猛地掀開,一股冷冽的氣息捲了進來。
老太君拄著龍頭柺杖,由僕婦簇擁著進來,臉色沉肅,目光快速掃過屋內情形。
她停在蕭景行面前,柺杖重重頓地,發出“篤”的一聲悶響。
“景行,你是不要命了嗎?”老太君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眼神銳利地盯著蕭景行蒼白的臉。
“這剛從鬼門關撿回一條命,身子骨還沒養利索,回什麼門?”
“就不必去了!”她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就讓青慈自己回去吧!”
跟在老太君身後的二嬸周氏立刻上前一步,臉上堆著關切的笑容,語氣卻帶著幾分附和。
“就是啊,景行,老太君說的是。你才剛醒,最要緊的是在家裡好好將養身體。”
周氏目光在蕭景行和沈青慈之間轉了轉,聲音放柔了些。
“新婦獨自回門,自古也是有先例的,不算失了禮數。”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慢。
“再說了,就算你們今日不去,諒沈府那邊也不敢多說什麼!”
蕭景行身形微晃,仍是恭謹地向老太君躬身行禮。
他抬起頭,臉色因藥物作用稍顯紅潤。
“祖母。”
聲音比方才清亮些許,帶著一絲刻意維持的平穩。
“今日是青慈第一次回門,意義非同一般。孫兒身為夫君理應陪同。”
“我不去沈家會覺得侯府輕慢了他們,外人也會說侯府怠慢新婦。”他語氣雖溫和,卻十分堅定。
“這關乎侯府顏面,也關乎青慈的體面,祖母不必過於憂心,青慈已經給我用了藥,暫時無礙。”
他稍稍挺直了些脊背,試圖顯得更有精神。
“回門走這一趟,孫兒撐得住。”
老太君眯起眼,盯著蕭景行的臉細看。
那因藥物作用而浮現的些微紅潤,確實掩蓋了幾分病態的蒼白。
她緊抿的唇線略微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