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感覺和朱子琴的關繫好像有了一點距離。
她開始躲著朱子琴的眼神了。
朱子琴好像一個稚氣未脫的小青年,一點異樣都沒察覺出來,還是陪笑著,十分熱情:“郡主,你們家需要幾十萬石糧草,我已經和家父說了,所以說你們放心。”
顧紫重只陪笑著。
他話說著說著,又把面轉向了朱常禧:“朱兄,我家已經給善堂人下了命令了,他們今年收了我們家很多銀子,必須要幫著我們做事。”
顧紫重和唐纖楠還只是私下裡分析而已,沒成想朱子琴都把這事情給說開了?
朱子琴卻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只是道:“紫重姐,您這裡要是少人手的話,您就對我說一聲。我保證給您派來幾十個僕人來,到時候您想要穿什麼布料,還是吃什麼飯菜,我保證他們都給你做出來。”
這小子可真行。
顧紫重看朱子琴的樣子十分自信,也十分誠懇,不禁也是甜蜜一笑,卻還不好意思了:“這個就不用了吧。”
朱常禧卻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善堂的人每年吃朝廷那麼多糧食,不得做點事情嗎?再說了,武清侯養活了成千上萬的善堂人,自然也有權力去支配他們了。”
這話說得對。
朱子琴道:“不要說其他的地方了,就單單我家裡,便養了一百多號的人呢,他們當中有善堂的總管,還從我家裡拿些布匹,或者是糧食走呢。這麼多年了,該是我家裡用用他們了。而且,善堂裡的人不只是鰥寡孤獨者,有的就是有田不種,去蹭飯的。”
顧紫重見情況這樣,就答應了他們。
人家這麼誠懇,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人家呢?
不過像他們這樣的,還很少見。
在金陵那裡也有善堂,顧家和朱家也沒少捐銀子捐糧食。
不過金陵兩家從不徵用他們。
她嘴上答應人家,心裡卻在想著對策。
尤其是對朱子琴,她心裡實在是覺得愧疚。
人家對她們這麼好,她們呢?能怎麼對待人家?
不要說別人了,就單單她一個人,就把朱子琴給利用透了。
朱子琴和朱齊清兩兄弟現在都已經是反目成仇了。
顧紫重還聽說,朱子琴和朱齊清還因為李採兒的事打了一架。
她心裡很不痛快,感覺對朱子琴有愧,總是想著要補償補償人家。
可是朱子琴一點責備顧紫重的意思都沒有。
這樣的話她心裡更難受了。
等朱子琴走了,顧紫重把子善哥給拉到了身邊。
她一面讓子善哥幫她倒水,一面卻還旁敲側擊問他:“今天你和二公子都聊了些什麼?”
朱常禧聳肩:“什麼也沒聊,我就知道他們家又到了該開倉放糧的時候了,秋天一到,糧食豐收,咱們這裡該取糧了。這裡的知府知縣,還有其他的地方都會照顧咱們,給咱們糧食的。”
顧紫重不是問這個。
她很焦急:“我是問朱子琴,他人呢?他怎麼辦?你……秋後真的打算出關去嗎?”
朱常禧喝口水的功夫,道:“唉,紫重,你怎麼還是對我不放心呢?我都已經答應你了,要在這裡好好照顧你的。”
顧紫重更焦急,和他搶話茬:“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二公子,他的態度怎樣?”
朱常禧突然猛地一瞪大了眼睛。
顧紫重道:“我不反對你們出關去啊。我就是不知道你們究竟該怎麼出關。你身邊已經有了三個兄弟了,你還要帶上朱子琴嗎?”
朱常禧沒明白紫重的話,她到底是想讓他出關,還是想讓他在家陪著她呢?
顧紫重急出汗來了:“我的意思是,你出關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二公子。咱們家在這裡受了人家那麼多的照顧,所以咱們不能虧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