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紫重跟著他上了轎子的時候,已經是入了夜了。
飄飄灑灑,還下著小雪。
也是難怪了,天氣這麼惡劣,外面卻還這麼熱鬧。
朱常禧笑著道:“怎麼樣紫重,今天你高興嗎?”
顧紫重心裡當然高興了,可是扭了扭腦袋,尋思了片刻之後,卻是嘻嘻著搖頭道:“你做事情總是毛毛躁躁的,我卻不喜歡。”
朱常禧不生氣,也不和她鬥嘴,反而哈哈一笑,道:“常禧一直都是那種特別粗心的人,所以你過了門之後,我也一直沒有對你多加照顧。”
嗯,他終於說了一句人話了。
顧紫重又是歡喜,又是感覺甜蜜。
不過平平常常的,子善哥不會說出這種話來的。
她感覺到了,他將要離開金陵。
果然,他們兩個人回府之後,朱常禧早早便攬著她睡下。
朱常禧湊到她的耳旁低聲細語,和她說了去沿海的事。
她的心裡早就有了這個準備了,所以也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點頭答應。
這兩天裡,他對她百般嬌寵,讓她真的就沉浸在被寵愛的歡喜之中了。
人家都說,被寵愛的女人都是弱智的。
至少她現在是。
到了上元節這一天,她還等著晚上一起去舞龍舞獅呢。
可是朱常禧卻說,在今天要走。
而且吳一城和朱三子已經在浙臺一岸等著他了。
真是煩人,什麼時候去不好,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去。
顧紫重打心眼裡是一百個不願意。
朱王爺卻也知道自己的孩子出去闖蕩事業,所以就同意了,還在晌午的時候專門給他擺了一桌。
父子兩個再次分別,這感情很深,都在酒裡了。
顧紫重真擔心,他喝了這麼多酒,能不能去啊?
可別在半路上睡過去,被那些山賊土匪什麼的給劫了道了。
大明雖然太平,可是許多深山老林的,誰能保證沒有什麼歹人呢?
她擔心,可是公公卻還怪她呢:“男子漢大丈夫,要是身上沒有幾處傷,那能叫男人嗎?子善他這個孩子要強,你就不要管了。”
顧紫重只是探著腦袋,也就沒有說什麼。
她把他攙扶回屋子裡去。
朱常禧還真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