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母使了一個眼色,他們才坐下來。
佈政史大人笑道:“看著你們,我想起來我家的幾個孩子了,天才少年,卻都總愛沉默寡言,待人也是沉默。哈哈……”
顧母語氣裡還帶著幾分不屑:“就憑他們幾個,也是天才?他們不吃我的老本,我就心滿意足了。”
佈政史大人道:“孫某走南闖北,少年見了不知道多少了,只是在貴府,我卻瞧的這三個人,都有異於他人。比如說世子爺吧,骨子裡便透著不屈。”
這話說得顧世子都不敢抬頭去看他了。
當時在人家佈政史的家裡,要不是顧世子來了勁,非要在酒量上和人家一爭高下的話,也不至於喝醉啊。
所以今日在這裡,佈政史大人這話,卻是話裡有話啊。
顧世子尷尬歸尷尬,可是不接這話茬也不行啊。
他是世子爺,他不說話,這個家就沒人能接客人的話茬了。
總不能讓母親一個人和人家說啊。
顧世子咳嗽了一聲,道:“大人才是真英雄呢。我就是平時好裝一下,沒什麼本事。”
佈政史大人輕笑著搖頭,看著他,猶如看著自己的一個手下一樣,肆意道:“你這個世子爺說話真的是幽默,也很謙虛。人家世子都是口出狂言。所以這一點,你就與他人不同。”
別再說這麼高雅的話了。
表面上是在誇贊顧世子,可是佈政史大人這話卻讓人聽起來越發不是個滋味。
顧紫重道:“大人海量,這個誰不知道?大人也是英勇的人,我們也都聽聞過您的威名。今天我們三個晚輩在這裡,就算是向大人您學習了。”
佈政史大人聽著,心頭這個美滋滋的,沒法說了。
不過人家卻並不領情,道:“顧府別有一番天地,這裡的世子郡主,各個都有才能。比之京師,亦或者一些小地方的王侯將相府裡的世子郡主來說,可是強上了百倍之多。”
這不是廢話嗎?
金陵朱家顧家在朝廷都是有名的,不比別人強,那顧紫重和哥哥都不要混了吧。
這佈政史大人的話像極了一個人。
前世裡顧紫重可沒少聽這種小人物阿諛奉承,說的淨是這話。
只是那些人都是小人物,在顧紫重面前乞好了之後就沒影了。
顧紫重也記不住他們的人,只是那些人的話她記住了,和這個佈政史大人口中的話像極了。
誇人都是這麼誇的,都是一個模式。
顧紫重心裡暗暗道:“我們三個人在窗戶邊上偷聽了多時,人家佈政史大人不是不知道,只是沒有說透而已。”
越是這樣的神秘人物,越是讓人覺得這個人厲害。
覺得人家厲害,自然就不敢動人家了。
顧紫重現在是對佈政史大人懷了防範之心,提防著他的行為,甚至提防他的眼神。
顧母客氣道:“大人,不要管他們,他們三個都還小。不太懂事。您先吃菜喝酒。”
這個姓孫的大人想了想,端起酒杯家,看著杯身上畫的山水圖,好似陷入了沉思一般。
顧家人都不明白這個人怎麼了。
嘆息之後,孫大人道:“顧夫人,雖然顧王爺不在家中,可是我在這裡也享受到了王爺對我的照顧,給我的恩賜。我很受寵啊。作為晚輩,我孝敬您一下,不也應該的嗎?世子爺也在這裡。”
突然把話題轉向了顧世子,孫大人同時也轉目看了過去,對著顧世子道:“世子爺,打手鐲需要銀兩。前些日子在寒舍喝酒的時候,孫某與世子爺打下賭賽,如今我……嗯……也來還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