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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做了長長的一個夢,從八歲那年的花朝節始,原本是漫天飛花灑落,突然就化作了傾盆大雨。
大雨積攢為洪水,如猛獸般朝著皇城撲了過來,一時躲閃不及,嗆了幾口水。
用力地浮出水面時,才發現周圍浮著全是一具具的屍首,死相悽烈,再定睛看向那洪水,竟是狂瀾鮮血。
百裡春晴驚恐大叫,才醒了過來。
一旁伺候的宮女見百裡春晴醒了過來,歡喜著合掌道:“夫人醒了就好了,奴婢去找皇上!”
“謝檀呢?”百裡春晴仍是驚魂未定,額上全是汗,又感到腹上傷口還有些疼,再問道,“向晚呢?”
“這……奴婢不知啊,”宮女為難地嘟囔著,“等皇上來了,夫人問皇上好了!”
百裡春晴看著宮女蹦蹦跳跳地跑出了房間,才不住左右顧視,發現自己原被送到了延和殿內,深覺不妥,而不安也突然湧出,忍著傷口疼痛,起身下了床榻,跌跌撞撞地朝著屋外走去。
才走到殿門處,才發現汴梁不知何時下了大雪,屋外全是銀裝素裹皚皚雪色。
而一道身影猝不及防地擋在了自己眼前,百裡春晴抬頭看見肖衍的臉,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又急忙問道:“謝檀呢?”
“走了。”肖衍幹淨利落地應道,一把抓住了百裡春晴的手,不容她掙脫,生拉硬扯地將人拽進了屋,又連忙喚了宮人送來手爐。
見百裡春晴倔強地不肯接下手爐,肖衍不由地蹙了蹙眉頭:“手那麼涼,若是久病不好,那你恐怕就再見不到謝檀了!”
“他什麼時候走的?”百裡春晴聽肖衍如此說,只得接下手爐,“京中軍隊損失慘重,你給了他多少人去?”
“去……”肖衍勾起唇角,“去何處?”
“上京啊,”百裡春晴怔了一下,“他說你讓他去攻契丹,他還說如果勝了的話……”
百裡春晴不停回憶著那日謝檀與自己所言,忽而心像是墜入了深淵,手中捧著的手爐也應聲落地。
“哦,謝檀這樣對你說的啊……”
肖衍笑了起來,笑容冷冽得令百裡春晴渾身不住顫抖。
“你對他怎樣了!”百裡春晴歇斯底裡地用力推了肖衍一把,扯得腹上生疼,眼淚瞬時落了下來。
肖衍不由地後退了兩步,卻未有生氣,但目光卻逐漸變得冷鷙:“阿晴,你選他,他就只有死路一條,而留在我身邊,我就饒他一命。”
“他受了傷啊!這寒冬臘月的,你要他怎麼辦!你要我怎麼辦!” 百裡春晴淚如雨下,嚎啕大哭起來。
諸事萬千,年歲更疊,過往的一切在眼前掠過,無法抑制的痛楚砸在心頭,疼得無法喘息,似乎也要將這條命奪去。
而如今謝檀已走,自己被困在深宮之中,更有謝向晚年幼,就如同被挾持囚禁,憑自己的能力,已再無離開的可能。
“肖衍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你嗎?那年花朝節,我正被宋貞韻幾人欺負,而你出面救了我,我那麼無禮地問你名字對你說話,你卻是毫無皇子那傲慢的架子,”百裡春晴哭道,“可如今,你早已不再是曾經那個二皇子了,你變了,變得專斷蠻橫,殘忍暴虐……此前你動輒就殺了幾千軍士,又殺了當初替太後隱瞞我訊息的諸人,可知他們不過是聽命於人,身不由己……而嫚兒何罪之有,舒語何罪之有,印嵐何罪之有,甚至子賢,還有將軍府上下那麼多人……難道不過是因為他們想幫我和謝檀,你便都殺了他們……謝檀,謝檀他有傷在身啊……”
“阿晴……”肖衍輕喚了一聲,有感幾分心如死灰。
“肖衍,你對我這是執念,早已經不是愛了!你是皇上,你覺得天下都是你的,而天下間的女子也沒人能拒絕你,而我卻去了謝檀身邊,你便以為我也必得臣服於你腳下,得如你後宮中的女子一樣傾心去愛你!”
“夠了!”肖衍強壓著慍怒,吼了一聲。
百裡春晴愣住,眼中漸漸流出了無望,不知該看向何處,苦澀在胸腔翻湧,把整個人都已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