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未料及那侍衛趁百裡春晴沒反應過來,一步向前而奪過了謝向晚,轉手將孩子遞給了肖衍。
“肖衍你……”百裡春晴勃然大怒,指著肖衍。
肖衍垂著眼眸,抱過謝向晚,嘴角扯了扯,也不顧百裡春晴的震怒,只向著謝檀露出冷冷的笑容:“謝將軍果然是有領軍才能,能以少勝多,但卻沒想到你如此一人,竟會與契丹沆瀣一氣,可否解釋一下那幾千精兵從何而來,莫不是謝將軍引狼入室吧?”
“的確是我帶進來的,但因他們在,才不至於讓皇城淪陷……”謝檀也不想再辯駁什麼,眼下只能先護住了百裡春晴,但想要再從肖衍那裡奪回謝向晚。
但自己身有重傷,險被肖佑一劍奪命,好不容易才將他制下,又匆匆忙忙尋著百裡春晴而來。
沒想到肖衍在如此危急之時,竟然也只是想要帶走百裡春晴罷了。
而如今謝向晚在肖衍手中,更如是封住了百裡春晴的命脈,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肖衍繼續冷冷笑著道:“既然謝將軍都承認了自己通敵賣國之罪,那當是解甲束手就擒吧?”
謝檀沒想到肖衍竟然轉眼變了臉,咬牙大怒道:“皇上說過的,若勝了話,就放了我們全家離開!皇上天子,一言九鼎……”
謝檀話還沒說完,沒想百裡春晴突然一把拔出了自己腰間的劍,拼盡了全力朝著肖衍刺了上去。
肖衍亦是大驚失色,萬萬沒料到百裡春晴有朝一日會如此恨上自己,甚至不惜想要手刃了自己。
而好在身邊侍衛均是訓練有素,還不待百裡春晴所持長劍傷及肖衍,人已被縛住。
百裡春晴用力掙紮著,一邊淚如雨下,大罵道:“肖衍,你出爾反爾,你不顧江山社稷也罷,為何非要為難我!把向晚還給我,否則我一定會殺了你,一定會!”
“阿晴……”謝檀與肖衍不住同時喚了百裡春晴一聲。
百裡春晴愣了一下,奮盡全力一把甩開侍衛,劍卻指向了自己,搭在了脖子上。
劍刃上流下了一縷血,百裡春晴吃疼,眉頭皺得更深,仍是滿腔憤恨地說道:“肖衍,你不放了我們,我就死在這裡……”又轉頭看了看濃黑深處的永巷,“看來,我幾年前就該死在這裡了的……”
“阿晴,你別亂來,”肖衍見狀,也慌了神,只得命周圍的侍衛退後,又懷抱著謝向晚朝百裡春晴走了半步,“好,我答應你,放你們走,你把劍放下……”
“此話當真?”百裡春晴眼中含著淚,早已看不清肖衍的面容。
“當真,當真……”肖衍慌亂地應著。
百裡春晴又再看向謝檀,謝檀也是一臉緊張地急忙點點頭:“阿晴,你別傷害自己,你過來,來我身邊……”
“好,”百裡春晴微微鬆懈了神經,又再警惕地複看著肖衍,手中仍然握緊了劍,“你先把向晚給我!”
“好,我給你……”肖衍雙手捧著謝向晚,遞到百裡春晴身前。
百裡春晴小心地盯住肖衍,再是一手將謝向晚攬了過來,但始料未及是突然從永巷中沖出來一人,手持著一把短劍,直向著謝向晚殺了過來。
百裡春晴下意識地用身子去擋那短劍,一陣劇痛從腹上升起,低頭見到腹間全是一片血腥泥濘,再看向持劍那人是一素未蒙面的女子,不明所以,卻感到身子沉重,無法再動,幾個侍衛急忙扶住了百裡春晴。
謝檀大驚失色,青筋暴起,一把便奪過了那女子手中的短劍,一奪一掠之間,已割破了女子的喉嚨。
女子口中血噴了出來,灑了謝檀一臉。
謝檀來不及去擦拭,想要去抱住重傷的百裡春晴,卻沒想肖衍突然也是拿了劍朝自己橫掃過來,劍尖離喉嚨不過半寸,只要一抬手,就會瞬間要了命。
肖衍低頭看了看那女子的屍首,不屑一笑:“沒想到趙端靜在永巷中還沒死啊……”
而耳邊從傳來百裡春晴奄奄一息的聲音,正喚著謝檀:“謝檀,你帶向晚走,別管我……”
謝檀眼中通紅,咬緊了唇角,半晌後,才垂下了眼眸,喃喃才出了聲懇求道:“求皇上,請您救她。”
“別……別求他,他言而無信……”百裡春晴早已聽不清自己口中的話語,但仍下意識地摟緊了懷中謝向晚,用力抬眼看著謝檀,“你走……你走啊……”
謝檀臉色蒼白,再低聲對肖衍道:“求皇上救她……”
肖衍頗有些擔憂地轉頭看了百裡春晴一眼,卻見她眼中只剩下了對自己的痛恨,心中悽涼,卻還是咬牙對謝檀道:“好,但朕要留她和謝向晚在身邊,否則通敵賣國之罪,你們全家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