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檀忍不住吸吸鼻子,掀開帳帷入內,就看到百裡春晴手裡還握著一隻酒壺,整個人半躺在床榻處,滿面通紅,閉著眼睛絮絮叨叨地念著什麼詞,又吃吃地笑了起來。
“肖衍娶了別人,你有那麼難過嗎?”謝檀感到心底又泛出苦楚,上前一把將百裡春晴橫抱了起來,出了靈南的營帳,又見蔣策正扶著靈南往此處走,雙方相視尷尬一笑。
一陣夜風吹來,謝檀感到百裡春晴身上散出的酒氣直往臉上撲打。
而百裡春晴又掙紮幾下,迷迷糊糊地想要下地,謝檀無奈地將百裡春晴放了下來,百裡春晴腳下不穩,重重地靠在了謝檀胸前。
謝檀才用力扶住她的肩,就感到身上一熱,瞬時目瞪口呆。
緊接著又目瞪口呆地看著百裡春晴再吐了自己一身,腳下一軟,整個人便倒入了自己的懷中。
謝檀手忙腳亂地抱著百裡春晴回了營帳,將自己身上的衣衫盡數脫了下來。再囑軍士端來熱水,又將人全都打發了出去,才面紅耳赤地開始替百裡春晴解腰帶,將她弄髒的衣衫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感到自己臉上都快被燙熟,但又生怕她受冷,只能將這個嬌小的人兒摟在懷中,將她身上汙穢差不多都擦幹淨後,才將她又裹進被褥裡。
百裡春晴嘴角掛笑,滿意地翻了個身。
謝檀無奈地嘆口氣,卻聽著百裡春晴突然驚恐一般地大叫起來:“不要走!不要走!”
苦澀又再次翻湧起來。
謝檀在百裡春晴身旁躺下,摸了摸她還醉得通紅的臉頰,口中幹涸地喃喃問了一句:“你就那麼捨不得肖衍嗎?”
記得她剛入草原時,葉淳就已對自己說過,她與肖衍八歲相識,十五歲成親,夫妻五年,少年情摯,若是要說忘記,恐怕是極困難的。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確定她對自己有了好感,也動了心,但卻也不知肖衍如今在她心裡究竟是已然不愛了,還是隻是被她深深地藏在了心底……
“不要走……不要走……”百裡春晴仍是囈語。
謝檀感到眼睛生疼,鼻子一酸,眼淚就快要掉下來。
而百裡春晴卻是突然彎了彎唇角,像一隻貓兒撒嬌一般地往謝檀懷裡鑽了鑽,一隻手搭了謝檀腰上,細滑的身子貼了上來:“不要走……謝檀……陪我……”
宿醉後整個身子都軟綿綿地提不起勁兒,百裡春晴懶洋洋地伸著懶腰,又拽著被褥翻了一個身,碰觸到暖熱的一道面板,霎時神志也清醒了,一下子跳了起來,看見常日裡總會早起練軍的謝檀竟然還躺在一旁,又不自主地往自己被褥之下探去,才發現自己竟是未著衣衫,頓時整個人都如被放置到夏日灼熱烈日下烘烤一般,手指著漸漸醒來的謝檀,支支吾吾:“你……你你你……”
謝檀揉了揉眼,看著百裡春晴一副驚慌失措的表情,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夫人昨夜喝醉了……”
百裡春晴翻著雙眼,回想著昨夜與靈南喝酒之事,只記得自己模模糊糊間癱倒在了靈南的床榻旁,望著靈南的背影離開營帳,此後便是一片空白。
而眼前的這人也□□著身子,嘴角的笑意看起來有些心滿意足的味道,不住瞪圓了雙眼,結結巴巴地繼續指著謝檀道:“我……我……我昨日……我玷汙你了?”
謝檀一抹笑意凝固在嘴角。
而百裡春晴忙不疊地開始道歉:“這……這我也不想如此啊……我真是喝醉酒了……平日裡不勝酒力,怎昨日就多喝了一些……實在是抱歉,我下次再也不會如此了……”悄悄抬眼,“喂,你生氣了嗎?”
謝檀好笑地聽著百裡春晴一頓絮絮叨叨的話,然後點點頭:“既然如此,你會對我負責嗎?”
“負責負責!一定負責!”百裡春晴急忙點頭,又左右想了想覺得似乎有什麼不對,才怯生生地開口道:“你要我如何負責啊?”
“當然是……”謝檀壞笑一聲,一翻身將百裡春晴壓在身下,“這樣了……”
肌膚相貼,而謝檀的氣息炙熱。
百裡春晴感到渾身也開始燥熱了起來,心跳不止,不自主地伸手勾住了謝檀的脖子,卻突然想起了一些事,咬下嘴唇,疼得幾乎快出血,看著謝檀:“耶律文叡說,我是二婚之婦,身子沒那麼幹淨了,更何況此前是肖衍,是當今皇上。謝檀,你跟我的話……呃……你可要想清楚了,也許一輩子都會有人在你背後指指點點……”
謝檀表情沉凝了一瞬,從百裡春晴身上翻了下來,躺在了百裡春晴身側,攬過她的肩,讓她枕在自己手臂上。
“阿晴,若我害怕別人指指點點,從一開始便不會娶你,若我覺得你不夠好,那我也不會為你傾心那麼多年……”
說著,又低頭看著百裡春晴,在眉心落下一吻。
“謝檀……”百裡春晴含糊不清地又喚了一聲。
謝檀笑了笑,才想繼續吻下去,就聽到營帳外傳來王福的聲音:“將軍,淳于書帶著第一批增軍和糧草已到了!”
“該死!”謝檀尷尬一笑,剛想放開百裡春晴,眼前的人兒卻靠了過來,手搭在了自己的後背,嫣然一笑,殷紅的唇便貼了上來,顫抖著去探究,悱惻纏綿,溫柔同歸。
百裡春晴小心地配合著謝檀,只覺身前這個人喘息淩亂,與他平日時那頗有些英勇神武的飛揚意氣截然不同,急切而莽撞,初嘗人事,像個血氣方剛的少年。
而這個霎時化作了少年的男子,好似像十數年的愛戀與相思都傾盡於此刻,讓百裡春晴覺得有些迷糊不解,卻只得配合著他的肆掠,如在那戰場上的烽火硝煙。
王福在帳外等得焦急,葉淳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望望帳幃處,故意加大了聲音,語氣戲謔不已:“將軍繼續啊,葉某會讓淳于書先等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