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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越來越高,百裡春晴漸已覺得口渴難耐,而夏日炎熱不已,再加之一夜戰事危急,更覺身上疲軟不堪,只能趴在馬背上緩緩前行。
而馬匹亦是倦怠乏力,鼻孔喘著粗氣,蹄間變得緩慢,甚至任謝檀揚鞭催趕,都不肯再向前行,直接跪坐了下來,長哼著氣。
百裡春晴無奈地從馬背上爬下來,無力地坐在一旁。
周圍沒有可避日之處,陽光如同毒箭,刺拉拉地割著面板,不一會兒就開始發紅發癢。
謝檀脫下鎧甲,又將外衫脫下,遞給百裡春晴:“遮一下。”
百裡春晴接過謝檀這件血跡斑斑的衣衫,不住擔憂問道:“你傷勢不要緊嗎?”
“無礙,都是些皮外傷,”謝檀遙望著天邊,眯著雙眼,“只是不知此時戰局如何,按理而言,應當全勝收兵才是。”
百裡春晴口中幹渴,無力回應,只用謝檀的衣衫裹住了頭發與臉容,聞到了上面仍裹雜著的汗味和血腥味。
而謝檀也覺十分倦累,在百裡春晴身旁坐了下來,埋著頭,許久都未開口。
也不知過了多久,百裡春晴終於忍不住挪向了謝檀,輕推了一下他:“將軍?”卻不想謝檀竟然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啊……”百裡春晴一下臉色煞白,捂住了嘴,慌亂往後退撤了半步。
恐懼籠上心頭,渾身更是完全失去了力氣,半晌後才定了定神,緩緩又再挪到謝檀身前,戰戰兢兢地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氣息雖微弱,但好歹還是一絲尚存,但一股滾熱落在掌心,百裡春晴不住摸上了謝檀的額頭,才發現他原已起了高熱,唇上幹裂,面板如快幹了的樹皮。
“這……這怎麼辦……這沒有大夫,又是在遼境……”百裡春晴怔怔地坐在地上,喃喃自語,“得給他喝點水,不然會出事的……喂,謝檀,你可千萬不能死啊,否則我恐怕也要喪命於此了……”
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死的,眼前這個人……也不能就這樣死吧?
而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卻沒有任何河流流經,更不見任何可以蔽日的樹蔭。
百裡春晴用力拖著謝檀,再將他託到馬背上。但馬匹勞累,並不願起身,百裡春晴無可奈何地又是打又是踢,馬匹卻不為所動,只是大口喘著氣,甩了甩頭,搖著馬尾。
無奈間,目光落在謝檀腰間的長劍上,百裡春晴橫下心,將劍拔出,騎上了馬背,又顫抖著手,一劍刺入了馬身。
馬匹疼得長嘶,猛然站起身來,開始上前狂奔。
而百裡春晴也不知自己從何而來的力氣,用身子將險些滾下馬背的謝檀死死壓住,不讓他掉下去,再伸手牽住了馬韁。
並不知馬匹奔向的是何方,但如今只得相信馬匹本身也受累幹渴,必然會去尋有水之處。
漸漸感到馬匹的速度漸緩下來,而夕陽漸落,草原上漫起昏黃色澤,倒也不覺得如午時那般難捱,四周的熱氣冷卻了不少,渾身汗水已幹了些許,舒爽了一些。
馬蹄下的水草似乎也豐茂了起來,百裡春晴心裡湧出了希望,又摸了摸謝檀的額頭,仍是滾燙,再是抬眼望向前方時,一條蜿蜒的小河呈入眼中,瑩瑩對映著昏黃日光。
而身下的馬匹早已是按耐不住地奔上前,俯身喝水。
百裡春晴腰上酸軟,緩了半天勁兒,才從馬背上爬下,又小心翼翼地將謝檀拖了下來。
顧不得自己先解渴,百裡春晴先掬了一捧水喂到謝檀唇邊。謝檀好似有了一點點反應,唇角抽動了一下,有水入口,但卻仍是閉著雙眼。
而見謝檀有了動靜,百裡春晴也心頭一直懸著的巨石總算是落了地,又將裹住頭發和麵部的外衫取下,撕開,浸了水,替謝檀敷在額上,探著謝檀喘息已開始平緩,才又獨自緩緩踱步到河邊,以清涼的河水潤了潤早已失了知覺的口舌,清洗了一下面部,才感到渾身清明瞭一些。
再又取了碎布,浸濕後為謝檀擦了擦臉上的塵灰與血跡。
謝檀低低地哼了一聲,整個身子還是顯得有些滾熱。
百裡春晴無奈,用力托起謝檀的身子,紅著臉,將謝檀上衣悉數脫下散熱,而謝檀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觸目驚心。
百裡春晴小心地替謝檀擦淨身上的血跡,喉頭一下子覺得酸苦,眼淚一滴一滴地不住落了下來,滴了謝檀身上。
自己也從未料到有一日會身處敵境之中,與血腥和死亡並肩而立。而眼前這個人,本是一副勝券在握器宇軒昂的模樣,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負傷,才會高熱不退而生死未蔔。
哽咽了好一陣子,再複了平靜,替謝檀換了擱在額上的濕布,卻聽到自己肚子咕嚕一聲叫,想著兩人已是一整日沒有吃東西,便起身到馬匹旁,翻了翻懸在馬鞍旁的囊袋,取了幹糧,捏得粉碎,掰開了謝檀的嘴,卻不見他下嚥,只得又捧了水,在掌心混合成糊,一點一點地喂入謝檀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