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唯,以後你就當我的首席學徒,我會把你帶在我身邊,要是方便的話,你也可以在附近找一處住的地方,方便你來回上課。”
顧然的母親要求我住在離繡坊較近的地方。
我有一種感覺,她雖然高雅大方,可是這個提議無非是想告訴我,得與她的兒子保持一定的距離,我不是笨蛋,對於弦外之音哪有聽不出來的道理。
顧然有點急了,“母親,蘇唯的身體才剛康複一些,日常生活上沒有人照顧的話會很累。”
“是,許老師說的極是,如果要上課的話,我的確應該搬到附近來住。”
我答應了許秀清的請求。
一個母親擔心她的兒子這並沒有什麼錯。
不過,我沒有打算租房子,只要離開顧然的別墅,我住哪裡,他母親根本管不著,在這座城裡,有個地方我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過去住。
那就是恬馨的單身公寓。
她家裡的鑰匙我有,當時她出國前就給我留了鑰匙,就是怕我有天沒有住的地方可以去她家裡借住。
大概,在我走投無路的這一刻,唯有友情勝過天,有恬馨給我的愛,我認為足夠支撐我好好活下去,為陸毅銘的複仇對我來說,已經不再重要。
事後,顧然打算要送我,我婉言謝絕了。
恬馨的住處我不想被他知道,我認為應該適當的保留一些距離,我想安靜的活著。
我從繡坊出來的時候並沒有打車,而是用走路的方式,一下子進入了初秋的天,我想感受來自這座城市的回饋,讓我感受四季風景的更疊。
我一路向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經過一座天橋。
“行行好,給我點錢吧!哪個好心人給我點錢吧!”
我看到一個乞丐坐在那裡,渾身髒亂,他的眼睛沒有了,腿斷了一條,空蕩蕩地左褲腿被繩子綁著,這人我認識。
我的前夫何新。
他居然落魄到行乞的地步,那雙眼睛和那條被截肢的腿,我猜想這大概是沈琛搞的鬼。
那個男人要我的身體,我要的是複仇,這些諾言是他理所當然應該兌現的。
我掏了掏口袋,從裡面掏出一張五十塊,走到何新面前丟在他的破碗裡,並且用幾個鋼壓著。
我怕他聽出我的聲音,故意壓低了一些。
“是五十塊,你藏好。”
他微微一愣,我猜想大概是他覺得這面額有點大。
“謝謝,謝謝好心人……”
我不是好心人,但是我做的一切問心無愧。
是他害死我的陸毅銘,他有此下場,皆是咎由自取。
我在街的這頭等車,街的那頭有一輛車駛過,車位的車牌號我記得。
沈琛。
他遠在我的眼前,卻與我相隔萬裡,遠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