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著急,讓我看看。”老頭打斷了他的話。
歐振海只能扶著我坐下來了,一直在搓手,我笑了笑:“沒事兒。也不是什麼致命的病,至於這樣嗎?”
“我沒緊張啊。”他說道:“你太小看我了。”
“你出去抽煙吧,我給你媳婦看看。”
歐振海答應著出去了,老頭笑著給我搭脈,然後沉默了半天,我的心都提起來了,看不出來他的表情,可是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又讓我換了一隻手,然後放下手來了。
我問道:“怎麼樣?”
“嗯,有點寒了。上次回來的時候你找我就好了。現在寒氣侵體,有點晚了。”
我嚇得不行:“是不是沒有辦法有孩子了?真的一點補救辦法都沒有嗎?我不希望這樣,求你幫幫我……”
“放心,還不至於。我給你開一點藥吧,你吃一吃看,記住,不可以在受寒了,不然神仙都救不了你了。要孩子就難了。”老中醫說道。
我趕緊答應了,大夫開了兩大包的藥,我要兩個月內都在不斷地喝中藥了。味道會很苦,還要我帶一條暖宮的腰帶,裡面放上熱毛巾,我覺得可以用熱帖,不知道現在有沒有賣的?
我絕對不能沒有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們都回來找我。
我一路上都很焦躁,歐振海一直安慰我:“沒關系,你不要害怕。”
我點點頭:“我懂,我會好好吃藥的。”等到月事完了就要喝了。
歐振海送我回家就要出去了。我給他找了一條圍巾圍起來,外面風太大了,我擔心他受涼,歐振海低著頭等我把圍巾圍上了,就抱住我親了一口,然後就走了。
我看著那些中藥,嘆了口氣。都成了病秧子了。
我把他換下來的一些小衣服拿下來扔到了盆裡面,洗衣服時候,也是用慣冷水了,以後要用熱水才行。
我寫了衣服就正在家裡面抱著熱水袋發呆,電話響了。
讓我難以相信的,竟然是歐廠長打過來的電話。
他的聲音很是沉穩,問我結婚是不是很順利,婚禮如何之類的,我就禮貌地說了一下,說還不錯,多謝他的關心。
“我想也許該請你們吃一頓飯的。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
“不用了。”我急忙笑道:“大家最近都挺忙的,等到日後忙完了一定請您吃飯。”
“珍珍啊!”他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其實有點事兒找你的,你的丈夫在忙什麼你知道吧?”
我說道:“是我知道,他是想要賣酒。做了一個藥酒的生意。”
“這不行!”他非常嚴厲的批評了歐振海這個行為:“以前買點調味品我就忍了,可是現在竟然買上酒了!這要讓人知道了,會怎麼看我?我是一個領導,馬上就要調入工業局了,我自己的兒子卻在賣酒!人家能不懷疑我和你們有勾結嗎?到時候我渾身是嘴巴都說不清楚!在說了,我也是為了你們好,做生意怎麼可能會有錢途呢!大家還是要有正式工作的!難道你願意被人在背後議論嗎?早幾年都不可能用正眼看你,這就是投機倒把!”
他越說越激動,說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是我們不應該不考慮到他的事情,執意的要賣酒,毀掉他的名聲之類的,嚴重的損害了他的名聲之類的。
我一直沉默的聽著,心裡非常失望。
我知道他不太喜歡這個大兒子,可是竟然能做到這樣程度的也是實在是少見了。你不管不顧,還不讓人家自己賺錢,你想餓死他嗎?
歐廠長說要把歐振海塞進廠子裡面:“我看他就學一學車工吧,時間長了也能調到好點的單位,我保證,會讓他有前途的,將來弄一份勞保,有退休金也是不錯的。還有你,雖然這一次可能你要下崗了,但是我保證,有機會就給你安排工作。”
我嘿嘿的笑:“有這好事兒?那敢情好,可惜,我是一個啥也不懂的,我們家的事兒都是歐振海做主的。這事兒他不點頭,我咋能幫他答應你呢!不如你和他直接說吧。”
你就吹牛逼吧,我咋不相信呢!現在全城的工人都在下崗減員,你能把人弄進去?我也沒學歷,你也不待見我丈夫,會給我安排就有鬼了。反正你說的話都是空話,我才不信呢!
再說歐振海那個個性的人,你讓他進工廠當工人,被人時時刻刻的管著,可能嗎?
歐廠長頓時有些著急:“你不是他很喜歡的人嗎?你說話他會不聽?你不要在這裡找藉口了,馬上把賣酒的事情給停下來!不然我不會原諒他的,這就是存心和我過不去!”
想不到他竟然還威脅上了。
我笑了笑道:“你咋說我也沒用,我一個婦道人家也沒上過學,我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的問題,也不明白為啥你要調職,他就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我只知道我丈夫把所有錢都投入進去了,跟發瘋了一樣的每天不睡覺都在想著怎麼做生意,熬了很多天的心血了,你讓他現在停下來,可就得不償失了。好多錢呢!”
“多少錢?我補給你們!”
“連借的錢差不多有二十萬吧。”我說。你要是願意出就出啊,我不反對。
“你說什麼!”歐廠長崩潰的喊道:“歐振海是不是瘋了?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這麼多錢都投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