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太太被吼懵了,扭頭去看王氏。
王氏的臉色不怎麼好,這是她表妹,還要讓她行禮不是下她的臉麼。
她以為她沉下臉周氏和蘇珍珠就會跳過這茬兒,哪知道她們兩個什麼話都沒說,也沒動,就好像在等著她表妹行禮。
她不得不開口道,“珍珠,這是你姨婆,這行禮就算了吧。”
若沒有之前那件事,蘇珍珠或許就算了,但被人欺負到頭上,她還要把對方當長輩看待,她沒這麼軟弱。
扶著周氏坐下,她也在旁邊坐下,然後才慢悠悠的道,“祖母,現在許多夫人見到孫女都要行禮問安,難道姨婆比那些身上有誥命的夫人還要尊貴?”
士工農商,商人的地位最低,她妹子是商家人,地位怎麼能和有誥命的夫人相比。
王氏面子被駁,一張臉難看得緊。她妹妹也不傻,一看這場面就知道她表姐說話不管事。想到牢中的孫子,她只好行了四不像的禮。
行完禮,她就把她的來意說了一遍。
蘇珍珠端茶拂茶沫,半夏從背後上前一步,對王氏福了福身,“奴婢昨天跟郡君一起去看花燈了,路上碰見一件令郡君很生氣的事。”
接著半夏就將昨晚上的事講了一遍,“最重要的是那人居然還胡言是我們丞相府的親戚,敗壞我們丞相府的名聲。不止我們郡君生氣,連奴婢這個丫鬟都覺得不能忍了。”
周氏適時的道,“昨晚上相爺說了今天會派人過去,該怎麼辦就怎麼辦,而且若真是我們親戚那就更得嚴辦。”
那老太太沒想到孫子得罪的是定國公府,還是被相府二公子親自捉住,一聽周氏要嚴辦的話,她三魂七魄嚇走了一半,撲到王氏腳邊就開始哭。
王氏氣得不行。不過不是氣蘇燁華抓了她侄孫,也不是氣侄孫不爭氣,她是氣她表妹讓她在周氏和蘇珍珠面前沒了臉。
周氏說,“沒其他的事我和珍珠先離開了。”
周氏和蘇珍珠往外走,那老太太忽然回頭對周氏道,“那件事你們都願意幫我們,現在又沒真調戲到那個小姐,你們怎麼就不幫了?”
那件事?
蘇珍珠和周氏對視一眼,兩人回頭,蘇珍珠疑惑問,“我們什麼時候幫你了?”
王氏也疑惑的看向她表妹。她對大房的人還是瞭解的,就她表妹這家,大房的人會願意幫他們才怪了。
老太太抹了抹淚,“就是年前馬文錯殺了人的那件事啊。”
周氏嘴角一沉,溫和的面容上凜色頓現,“我們怎麼幫你了?”
老太太不知道周氏怎麼變了臉,但也照實把話說了。
原來那個被蘇燁華抓住的人叫馬文,是這個老太太的親孫子。
這馬文從小不學無術,長大後吃喝嫖賭更是樣樣精通。年前,他和另一富家少爺在爭一青樓女子的時候錯手將人從二樓推到了一樓,當場斷了氣。
死了的富家少爺雖然不是什麼官宦人家,但也是有點家産的,於是鬧到了縣衙要馬文殺人償命。
老太太雖然不止馬文這一個孫子,卻是最疼他不過,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死,於是她對通州的縣尉透露他們是蘇家親戚,她的姐姐是蘇丞相的母親。
她雖然這樣對縣尉這樣說,但她卻不敢上京把這事告訴蘇家,只希望這縣尉能聽了她的話就放過她孫子。
幾天後她孫子就真的被放出來了,那縣尉悄悄對老太太說是蘇家派人來特意知會過了,還叮囑她忘了這件事,不要對任何人說,提起了蘇家人也是不會承認的。
她以為蘇家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們用權勢幫人,所以上次去京城她都沒提起這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