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祀口中的“妻子”一詞,真正在元瑕心裡爛的流膿的創傷上又狠狠紮了一刀!
元瑕仰頭,聲音嘶啞咆哮著!
“啊——啊——”
隨著元瑕的咆哮,他手中的劍也一下子捅進元祀的腹部!
看到元祀臉上的嘲諷,元瑕本來還想多刺兩刀,可是甘露殿桌案上擺著的一幅美人起舞圖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看著畫中美人起舞的模樣,元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快要爆炸的腦袋瞬間清醒了過來。
他緩步走到倒在地上的元祀身邊,嘴角微揚:“就讓你這麼死了多不好,我要召叢集臣,讓所有人看到你死去的悽慘模樣!”
元瑕一聲令下,士兵紛紛趕往宮外,將那些沉浸在美夢中的文武百官從被窩裡揪出來,一路疾奔,趕在天亮的時候把官員們扔進了甘露殿。
然而包圍延嘉殿計程車兵們傳來的訊息讓他臉色巨變:“殿下,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失蹤了!”
元瑕飛奔出去,身後傳來元祀中氣不足的笑聲:“哈哈哈,你這輩子都得不到她!她死後只會葬在朕的棺槨裡,陪著朕生生世世!”
許久沒找到人,元瑕命令侍人敲響了皇帝駕崩的喪鐘,希望以此逼迫她出現。
不多會兒就有一個士兵匆匆忙忙地跑來稟告元瑕,說在宮門口攔住了一個抱著孩子的女人。
元瑕翻身上馬,飛速朝宮門外趕去,直到看見那抹麗影完好無損地站在那裡,狂跳的心才漸漸放緩下來。
他看著她,臉上露出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皇後娘娘這麼早就帶著太子殿下到這兒,是想出宮嗎?”
披散著一頭順滑青絲的女子驀然回首,眼中滿是倉惶不安。
與此同時,甘露殿附近的侍人住所裡正發生著一場對話。
仔細看去卻會發現有一個年紀四五十樣子的侍人站在外面,焦急地催促著:“小橋,還沒找到那藥嗎?我把那藥交給你保管,結果你關鍵時候淨出岔子!”
房間裡面的侍人小橋急忙從一大堆瓶瓶罐罐裡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拿著藥瓶出來,交給了外面那個年紀大一點的侍人:“師父,藥找到了,你看看是不是這瓶?”
小橋的師父,也就是高成安,他仔細觀察著裝藥的瓶子,發現與記憶中的一絲不差後,連忙把藥塞進了懷裡,帶著徒弟小橋就匆匆忙忙地走小路往後宮方向而去。
兩人小心地躲避著沿途多到不可思議計程車兵,小橋還一直在問高成安:“師父,陛下為什麼會突然下這樣的旨意?他不是最寵愛皇後娘娘所出的太子殿下嗎?”
高成安斜了小橋一眼,本來不想說,可是想到陛下一死自己也不會有好下場,就覺得沒必要把秘密帶到墳墓裡去,而且他也是真心關愛徒弟小橋的,把事情告訴他,也好讓他以後有點籌碼在手裡。
於是兩人一邊趕路,高成安一邊小聲告訴小橋:“陛下早在三年前就派人去查皇後娘娘的身世,直到昨晚才有影衛回稟線索,說柳皇後真的是程家的後人,算起來還是陛下的表侄女,這就招了陛下忌憚,所以才給我下了密旨。”
小橋若有所思,不過他突然提出一個疑問:“陛下要真忌憚,直接叫暗衛去殺了太子殿下不就行嗎,為何還要您老人家去相思殿跑這一趟呢?”
高成安嘆了一口氣,腳下的步伐半點沒慢:“哎,事情就是這麼巧!陛下得知皇後娘娘身份的時候,暗影已經被陛下派出去保護皇後娘娘母子出宮去了,誰知道她們跑哪裡去了,這個時候再叫暗衛去殺太子殿下也不現實。”
小橋點點頭,還是不太明白:“可我看陛下對娘娘是真的愛到骨子裡去了,怎麼會說殺太子殿下就殺呢?”
高成安身處皇宮四五十年,陪在元祀身邊也有三十多年了,知道的秘辛多的很,於是也不瞞自己徒弟,全說了出來:“還是很多年前的時候,我偷聽到陛下與臨死前的先帝談話,說到了一則讖言,意為‘亡襄朝者,程女之子也’。若不是為了這句讖言,陛下又何必將所有程家人都殺光了呢?總不可能真的是為了報複太後娘娘吧?”
小橋目瞪口呆,怎麼也想不到還有這麼句讖言的作用在裡面,自己潛伏在甘露殿十多年,竟然從來沒聽到過這句讖言,可見襄朝皇帝將這句讖言瞞得多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