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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鬧的崇仁坊地界,一大隊大興城衙門捕快奉命搜查徐府,徐家人眼睜睜看著他們以私盜陛下賞賜為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了徐家,連給他們反應過來的時間都沒有。
徐家人起先是不太在意的,但是沒想到沒一會兒衙門捕快竟然從自家的後院裡搜出一整箱打了皇宮記號的東西來!
崇仁坊與宣陽坊作為達官貴族聚居的場所,向來是不缺看熱鬧的閑人們的,這不,一大群看熱鬧的人又圍在徐家附近看起熱鬧來。
然後沒多久,他們就看見捕快們從徐府抬出一箱沉甸甸的東西來。最令人意料不到的是,就連失蹤了一整天的柳夫人和柳餘氏也在徐府裡!
柳父與柳玉楨一人抱著一個從徐家出來的時候,柳芝蘭那裡已經得到了訊息,此時她正坐在書房的座椅上,面前的紙上塗塗畫畫的滿是大大的“徐”字。
宜佳和宜冬陪在她的身邊,時不時地幫她換過一張幹淨的紙。不一會兒,柳芝蘭就揮手叫她們兩人退下,把黑衣人首領暗影叫了進來。
“你可知道陛下去了何地?”柳芝蘭放下筆,彎彎的柳月眉輕皺著。
暗影撿起掉在地上的紙張扔進紙簍裡,然後接著說:“陛下去了龍城。”
柳芝蘭看著他泰然自若的動作,不解地問:“龍城不是本朝早已棄之不用的故都嗎?陛下去那裡有何事?”
暗影聽了地這坨不說話,柳芝蘭立刻知道此事定然涉及朝廷機密,不能輕易告訴別人,她只好換一種說法:“不知陛下何時能夠回來?”
暗影說,陛下已去十餘日,應當快要回來了。
柳芝蘭聽了稍微安心了一些,又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暗影不經意地抬頭,看見紙上仍然寫了“徐”字,只是上面還有一個大大的叉,看上去突兀至極。
柳芝蘭按耐下內心的不安,轉而吩咐暗影說:“吩咐府裡加強警戒,守衛好王府,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好解決。”
暗影應下,回頭就加強了武安王府的守備力度,誓要把整個王府打造成一個鐵桶,不讓外面那些人傷害柳芝蘭分毫。
之後的幾天一直相安無事,柳母與餘盈盈知道柳芝蘭一個人呆在王府裡無聊,經常會過來看望她。
因為柳家栽贓陷害徐家偷盜禦賜貢品這件事,徐家被大興城衙門盯上了。雖然徐家推出僕人頂鍋,然而仍有捕快們時不時到徐家門口附近轉悠。
柳母每每都要說,還好把徐家揪出來了,不然他們肯定還要興風作浪。如今好了,既然徐家被人看住了,柳芝蘭也能把心放回肚子裡了。
聽到柳母這麼說,柳芝蘭面上不動聲色,有時還會附和她的看法,讓柳母對自己的分析頗為自得。
倒是餘盈盈,畢竟在風塵堆裡打混十來年,察言觀色的本事高強,隱隱發現了柳芝蘭並不像柳母那樣放下心來。私下裡她也曾找柳芝蘭談過,卻發現柳芝蘭只是笑而不語,也就沒再過問了。
後來的許多天,王府裡一直風平浪靜。而柳芝蘭因為有孕,身體較平時易疲乏許多,經常睡上許久還覺得不夠,就連東西都不太喜歡吃了。有時柳母好不容易哄著她吃了點東西,她轉頭就全吐了,肚子空空時只能嘔出去酸水來,沒幾天人就像被太陽曬蔫了的花朵一樣,蒼白無力。
柳母只好與王府裡的司食商議弄些新奇吃食給她嘗嘗,好讓她多少吃一點。餘盈盈也想方設法地尋些有趣訊息,說給柳芝蘭聽,好緩解她日複一日低落的心情。
這天餘盈盈與柳母來王府的時辰晚了不少,柳芝蘭一眼就看出兩人臉上隱隱流出的憤怒,就問她們發生了何事。
柳母與餘盈盈都說沒什麼事,就是府裡下人手腳不幹淨,偷了東西。柳芝蘭卻知道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以餘盈盈的心性,這等小事定不會讓她動怒。
柳母見瞞不過她,又擔心把訊息說出來刺激到柳芝蘭,就先叫她別生氣。看到柳芝蘭點頭後,柳母才把事情告訴她。
“你還記得你以前的二嫂姜氏嗎?”柳母說著手指都不停顫抖,可見氣的不清。
柳芝蘭當然記得以前二兄柳玉樹的正妻姜氏,只是好奇她做了什麼事讓柳母這麼生氣,就說道:“自然記得,六月份的時候,她不是已經和二兄和離了嗎?她又做了什麼?”
柳母怒氣沖沖地說:“那個姜柔馨真是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原來在咱們柳家的時候,經常變著法地把府裡的東西偷運到外面賣了,再把銀子給她姨娘保管著。這些事情我早就發現了,一直沒當場抓住就沒聲張,偏偏她以為我不知道,到了後來更加變本加厲……”
柳母巴拉巴拉翻了許多陳年舊帳,重要的事情卻支支吾吾不太說的出口。
於是柳芝蘭卻把眼神投向餘盈盈,餘盈盈迫於壓力只好把事情告訴了她:“聽說姜柔馨是宮裡那位正得寵的姜寶林的庶姐,這次趁著進宮探望姜寶林的機會,背地裡偷偷爬上了龍床!”
餘盈盈說完,柳母“嘭”的把手裡的茶杯都摔了,一張嘴巴片刻不停地咒罵那個淨做些惡心事的姜柔馨,就連餘盈盈的臉上都浮現了怒色。
可是柳芝蘭仍然不動聲色地拿筆在紙上塗塗畫畫,把柳母她們看得一愣。
柳母小心翼翼地看著她,問道:“三娘,你不生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