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母這時渾身一個激靈,她終於知道柳父讓自己來求柳芝蘭的用意了!
柳母眼中頓時閃過希望的火花,手腳並用地爬過來拉著元祀的袍角,急切地說:“賤妾有冤要向您陳情——”
話還未說完,元祀皺著眉頭一腳踢開拉著他袍角的柳母,打橫抱起柳芝蘭放在貴妃榻上,旁若無人地撫著她的臉蛋,吻去她眼角的淚水,柔聲問道:“莫要再哭了。”
柳芝蘭雙手無力地抓著他的胸口,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四郎,你快救救我阿耶和兄長吧!”
元祀低頭,尋到她的紅唇就吻了下去,直到柳芝蘭不再哭泣後才停下。
“別擔心,這件事我會解決的,嗯?”元祀輕觸她唇畔,幽暗深邃的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心疼。
見柳芝蘭點點頭,重新露出一個明媚的笑臉,元祀才回頭看向呆若木雞的眾人,然後從腰上取下一個令牌模樣的東西,丟給高成安,冷冷地說:“去刑場。”
高成安接下令牌,迅速退出去,快馬加鞭趕往午門。
柳母見了,跪在地上長出一口氣,旁邊的幾個農婦也跟著跪著沒敢起來。
柳芝蘭也沒總叫別人跪著的習慣,就讓她們起來。柳母偷偷抬頭看了眼元祀的臉色,沒再說什麼就站起來恭恭敬敬垂手站在一邊。
這時反而是柳芝蘭想起柳母的那句話,好奇地問道:“剛才你說有個字不能說,要改稱什麼的,是什麼呀?”
柳母渾身又是一顫,瞄了眼滿臉威脅看著她的元祀,找了個藉口圓過去:“沒,是不吉利的字。剛才賤妾太擔心了,一時口誤。”
柳芝蘭聞言也沒再追問,反正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緊跟著問元祀,現在趕去真的能救下柳父與柳玉楨嗎?
元祀揉揉她的腦袋,寵溺地說:“只要你想救,就一定可以救下來。”
柳芝蘭被他寵溺的眼神看的有點羞澀,小拳頭捶捶他胸口,嬌嗔著說不理他了。
許是因為分散十九年,親緣淡薄的緣故,柳芝蘭雖有些焦急柳父的安危,但心中其實並沒有像柳母那般火燒眉毛。
於是趁著元祀出去的功夫,還到回寢殿裡洗漱梳妝一番後才回到飛霜主殿。
柳母滿臉欲言又止地跟在她後頭團團轉,想問什麼又不敢問的樣子。柳芝蘭以為她在擔心柳父,只能安慰她盡人事聽天命,她也只能做到如此程度了。
柳母這時看她更覺得柳芝蘭高深莫測了,就憑剛才還正常和她說著話,下一秒就瞬間掉淚,誘得皇帝百般勸哄的本事,這三孃的未來絕不可限量!
只是陛下自稱武安王爺元禮,這又是何故呢?
柳母腦袋裡想著事,臉上不免帶出幾分來,讓柳芝蘭看的實在心憂,叫宮女把她請到側殿歇息去了。
與此同時,午門處。
一隊隊士兵把刑場團團圍住,不遠處許多黎明百姓圍上來,對著跪在刑場上的柳父和被人提著的柳玉楨指指點點。行刑臺前面,刑部官員正襟危坐,等著日頭移到天空正中間。
不遠處一群衣著樸素的百姓正雙眼含淚看著這一幕,自發地跪在地上,嘴裡喊著:“柳大人冤枉啊!柳大人冤枉啊!”
坐著的刑部官員覺得這些百姓吵鬧的很,就派士兵將他們趕走。卻沒想到他們被趕走沒多久又回來,跪在地上卻不作聲,只默默垂淚,令人看了心中百感交集。
柳祁國和柳玉楨看著這群淳樸的百姓,心裡深受觸動。令柳玉楨意外的是,今日竟沒看到阿孃。想到被人陷害殺人,臨死都不能最後見一眼阿孃和盈盈,他不由悲從中來,大喊:“程氏豎子,你早晚不得好死,我在黃泉等著你!”
坐著的諸位刑部官員開始有些騷亂了,正要下令行刑之時,遠處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而來。
伴隨著的還有一聲聲響徹刑場的高喝:“陛下有旨,刀下留人!陛下有旨,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