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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母的暈倒可急壞了身邊的婢女們,剛想派人去朱雀大街請郎中過來瞧瞧,柳母自己就慢悠悠地醒了。
她想到牢頭說的話:被人陷害入獄,烙鐵加身,雙腿被斷,三日後處斬……她可憐的楨兒,得罪了程平忠,得罪了程家,她可憐的楨兒就活該受此不公嗎!
柳母看向緊握在手裡的兩張血書,其中一張是給她的,裡面字字喋血、句句驚心!
慈母柳氏見字如人:
兒玉楨如今將死於獄杖之下!十年來,兒讓母憂愁困苦,屢屢暗自落淚,是兒大不孝!
然天道不公,朝廷無法,程氏一族作孽,多次陷害忠良,草菅人命,更是奪兒愛妻,數次毒打折辱!兒決意豁出性命已久,不再有什麼掛念,唯恨奸臣借太後之勢當道,百姓凋敝,吏治不清,聖上亦縱容矣!如此朝廷怎值得我輩效忠?然我等文臣欲扳倒程氏,非有陛下做主不可!
故而十年來,不孝兒隱瞞性情,放蕩不羈流連於北裡,實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私底下已集結一批反感程氏執政的同道中人,業已蒐集不少罪證,準備呈遞上去,得以讓真相大白於人間。
然兒行為不慎,被程氏孽畜平忠者察覺,先行利用兒之前救濟過的流民,構陷圈套陷害兒玉楨入獄,流民百姓亦死傷過半,甚至牽連阿耶,致使阿耶也被人設計,不孝兒於獄中自戕亦不得贖己罪!更累得阿孃垂淚傷懷,古今大不孝也!
二弟玉樹尚在邊疆,阿孃萬萬珍惜身體,莫讓二弟回京後舉目無親。日後叫二弟替兒加倍孝敬您!
另有一信,勞煩阿孃派人交到朱雀街劉記藥堂隔壁的人家,兒願足矣!
嗚呼哀哉,如此一生,死於詔獄!天下萬世,刀砍東風,於我何有哉?
不孝子柳玉楨絕筆
柳母見了這血書內容,淚流滿面,一口老血也噴了出來汙了布上的血字,她趕緊用手擦了擦卻把字擦得更模糊了。涕淚交加之下,將柳玉楨的絕筆血書抓在手裡,猛捶胸口,狂呼:“我兒冤吶!我兒冤吶!我兒冤吶!”
除了這句話,悲痛至極的柳母不知道還能說出什麼,她什麼也說不出來,疼痛的感覺讓她恨不得暈厥過去!
然而她狠狠一巴掌扇在了自己臉上,吩咐婢女按照柳玉楨的囑咐送走之後,形容癲狂地帶著幾個婢女又出門了。
柳母一出柳府,就到了崇仁坊的地界。這裡向來是達官貴族、權宦人家的居住地。
她穿著樸素的衣裳,頭上只帶著一根銀簪,帶著僕人直接來到旁邊人家住所門口!
“我柳家冤枉啊!賤妾柳吳氏跪求各位大人,救救我家夫君和大郎吧!”柳母“撲通”一聲,雙膝用力跪在了大門口,腦門用力地磕在堅硬的石板上,發出“叩叩叩”的聲響,力氣大的把頭發都磕散了,銀簪固定的頭發也散亂了下來。
“若能還妾夫君與大郎清白,賤妾願意當牛做馬銜草相報!將柳家數代積蓄全部奉上!”邊說著,柳母一邊更大力地磕頭,絲絲血跡很快就從她腦門上流下來。
很快這家人就從裡面出來了,看見是柳母,只冷冷地說:“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說著這家人就將大門關上了,再也不管府外事了。
柳母見了,也沒什麼意外的神色,起身來到隔壁另一家權貴門口,“撲通”一聲又跪下來磕頭,嘴裡癲狂地說道:“我兒玉楨冤枉啊!懇求大人出手相助!賤妾願意以死相報!”
那家主人出來一看,連句話都沒有,直接叫奴僕拿著長矛將柳母叉離門口附近,柳母又沖了上來向他們磕頭:“求求大人出手,救救我家夫君和大郎吧!”
那家夫人平日裡和柳母有些交情,看她瘋狂的模樣勸道:“別求了,你求我們都沒用,整個大興城,沒有人會出手救你們的!”
那家夫人的夫君冷哼一聲,一把將自己夫人拉過來,憤怒地說道:“你們柳家自己該死,還想扯著我們去死嗎?”
柳母面不改色,仍磕頭求道:“求求大人出手,救救他們吧!”
那家人也不聽她說什麼,說完就帶著人回府裡,把大門重重關上。
柳母見了,一句話也沒說,帶著人又往隔壁另一家的大門口跪去,那家人早知道她會來求,就由著她跪,大門也不關上,門口的奴僕滿臉譏諷地嘲笑著平日裡高高在上的貴族夫人:“當真下賤,來來來,沖著爺爺我跪一跪,我保證等你夫君和兒子死了,去你柳家大院裡好好疼愛你,哈哈哈……”
周圍的奴僕紛紛哈哈大笑,囂張肆意地說著無數齷齪的話。
柳母帶的僕人聽了,就想沖上去教訓他們,然而被柳母攔下了。她對這些人視若無睹,又換了一家人門口跪下哀求。
就這樣柳母在眾人的圍觀和嘲笑下,從崇仁坊跪到了宣陽坊,把周、孫、王這大興城裡的三大巨擘和姜、薛、徐等有些勢力的權宦人家都跪了個遍,無一不是閉門相對或冷嘲熱諷,就連與柳家素來很親近的姻親人家或者柳母自己的孃家也是一樣。
更有無數官宦人家好奇地來圍觀柳母磕頭求援,當著她的面打賭,她還要跪多少家,還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