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凌清兒沉沉睡下,雙手雙腳仍緊緊夾抱住陳正的半邊身子,眼角還掛著兩抹淚痕,似乎很沒安全感。
她今夜要的格外瘋狂,直到自己疲憊到連眼皮都抬不起來。
陳正很配合。
因為只有這樣做,她才會短暫的忘記她哥可能遭受的厄運以及自己的無力。
陳正輕輕抽出自己的胳膊,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間。
庭院裡月光如水銀瀉地,抬眼望去,坊市的房屋全都安靜下來,像睡著了的野獸。
他坐在院中,給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冷了,灌入喉嚨,帶著冰冷的刺激感,卻無法澆滅他胸膛升騰的怒火,還有隱約的幾分屈辱感。
他知道王統領一行人出事必然與他有關係。
有人要逼他出坊市,要看看他的斤兩,要測試一下他是不是名副其實。
就好像有人隨手寫了一個劇本開頭,給他安了一個男主角的名頭,就讓他開始即興表演,接著透過他的表現來觀察他的真實狀態。
毫無疑問,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充滿了傲慢。
如果是之前,陳正覺得自己可以配合幕後之人的表演。
因為那時候他沒有更多的選擇。
既然想要得到上面大人物的賞識,就不能再端著態度,人家想看什麼表演,自然要奉上什麼表演。
主動權在人家手上。
但現在他有了更好的選擇。
尤其是經過元海平的彩禮對比之後,他認識到了自己的價值。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需要再去討好誰。
可有人還是拿著以前的標準來看他,覺得哪怕逗弄一下他,以後隨便給點賞賜就能彌補。
瑪德,突破前我可以當小丑,突破後還拿我當小丑,我不是白突破了?
陳正忽的抬起頭。
只見院牆之上,一個黑袍人影站在月下,猩紅的目光俯瞰著他。
“噓!”
人影伸出一根蒼白的手指頭豎在嘴唇前,帶著貓戲老鼠般的語氣,築基巔峰的氣勢如山似海,更有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味瀰漫而來。
“如果你不想屋內的女人陪你一起死的話,就不要叫出聲。”
“即便是死,也當讓我死個明白。”
陳正似是沒有感受人影針對他的氣勢,淡淡道:“你能避開坊市陣法,定是我宗門內部之人配合,是誰讓你來的?”
人影蹲了下來,在月光下露出一張慘白無血的年輕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