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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內沒有開燈，光線很暗。
世顯進去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等待眼睛適應了室內的黑暗後才移動步子，摸索著走到病床邊。
病房內也不是全黑，其實還有儀器的光亮著，只是那光線很暗。
世顯在床旁垂下眸子，他能看到病床上的人眼睛是閉著的，睡得很安穩。
大概是最近反複進醫院折騰太狠的緣故，她雖然懷了身孕，臉頰比原來看起來卻更瘦了一些，面色也不太好。
看的世顯揪心又心疼。
他想摸一下她的臉，手抬起到半空，最後卻還是作罷了，他什麼也沒有做，就只是站在病床旁邊靜靜看著她。
站了好久，站到他兩條腿都麻了，世顯才離開，因為腿麻，離開的時候動作都微帶著些不自然。
病房門開啟，又關上，走廊裡的燈在那一瞬灑進來，照在床上。
原本安靜躺著的人睜開了黑亮的眼睛，一整夜翻來覆去，再無一點兒睡意。
……
第二天天亮，姜衍生依言問了醫生，再三確定了沒事，才辦理了手續帶她出院。
怕肚子裡的孩子再生事端，再加上躺了幾天身體虛乏，童初雪走路都是極小心的，每邁一步都像是花了很大力氣。
姜衍生護在她身側，慢悠悠的一直陪著她走到了醫院大廳，那裡人很多，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難免碰撞。
姜衍生突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認真道：“這裡太亂，很不安全。”
醫院人很多，童初雪渾身都不自在，她掙紮著從姜衍生懷裡下來：“衍生哥，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的。”
姜衍生拿她沒轍，只能放她下來，攬著她的肩膀慢慢走。
二樓的位置，有一排很高的綠植。
世顯站在一顆盆栽綠植後面，雙手插在兜裡，他的視線放在樓下，神情很淡漠。
那個原本屬於他的位置，被別人給接替了，她再也不需要他的保護了。
“boss，確定要這樣嗎？要不還是和世董還有夫人商量一下……”林政站在世顯身側，他手中拿著兩個檔案袋，一臉擔憂的神色。
世顯冷著一張臉：“如果這件事在她簽字前讓其他人知道了，你也不用跟著我了。”
“……是。”
“去吧。”世顯將目光放到樓下大廳。
既然是他親手造成了現在的這一切，那就他親手了結。
他找不到可以挽回的辦法了，如果不能在一起，那他至少能做到讓她快樂。
林政無奈，拿著檔案袋下了樓。
童初雪身體略虛，走到停車場都已經氣喘了。
姜衍生擰了瓶水遞過去：“緩一下，不急。”
童初雪接過抿了幾口，才喘勻氣息，開口道：“衍生哥，我想離開x市。”
“去哪兒？回y市嗎？”姜衍生微愣，隨即笑了起來，滿眼溫柔地色彩：“也好，伯母也在那邊，能照應著點兒你，我陪你回去。”
童初雪搖了搖頭，否定：“我不回老家，我想搬到別的地方，一個陌生的地方。”
她要帶著她的孩子走的遠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