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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了咬唇，童初雪垂著眸子，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自己腳上的鞋子，好一會兒才對世顯輕聲開口：“對不起，我本來是打算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你的。”
合適的機會？在童初雪的世界裡，這個合適的機會恐怕是等她做完手術，一切無力迴天以後。
世顯沒說話，他沉默的將童初雪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那目光，彷彿是在看一個最大的笑話。
見世顯沒說話，童初雪偷偷抬了一下頭，對上世顯冰寒的眸子時，她又快速的低下頭去，像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小孩。
“為什麼不和我商量？”最終還是世顯打破了沉默：“童初雪，你到底把我當什麼了？”
說實話，童初雪的這種做法，他是真的沒辦法接受。
世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童初雪突然一個哆嗦，十根手指一下子緊緊交握在一起，內心慢慢滋生出一種恐懼。
世顯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連名帶姓的喊過她了，更別提是用這麼陌生，這麼咬牙切齒的語氣了。
“說話！”世顯重複了一遍。
“我，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一句話說完，童初雪眼眶一下子熱了起來，她怕自己哭出來，腦袋就埋的更低了：“那是我媽媽，我沒有辦法置之不理，我也不想惹你生氣，不要逼我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真的不知道。”
聽到她這麼說，世顯苦笑了一聲，慢慢垂眸看向童初雪頭頂，“是我讓你為難了，是嗎？”
“童初雪，你從來就沒有和我商量過，也沒打算和我商量，你只是認為我會一味地去阻攔你，所以就費盡心機的去隱瞞，一個謊言蓋著一個謊言。在你的眼底，我到底是個丈夫，還是個負擔？”
童初雪偷擦了一把眼淚，死死咬住下嘴唇。
她此時的心就像是秋天的一片落葉一樣，一會兒被吹向深淵，一會兒又飛進藍天。她是真的覺得世顯不會理解她的，因為如果互換一下位置，她是世顯的話，恐怕也是不能理解自己的。
世顯看著她，也漸漸平靜下來，至少表面看起來很平靜。
童初雪輕輕抿了抿嘴唇，緊張的問出了一個即簡單又複雜的問題：“如果我和你商量，你會同意嗎？”
她看著世顯，內心交織著許多複雜的情緒，那是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兩個互不相同的極端在她心裡同時存在，肆意鬥爭著，她覺得自己要瘋了。
世顯淡淡的一笑，像是火焰漸漸熄滅凍結成了冰層：“現在說，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頓了頓，世顯又道：“童初雪，我不同意。”
她和被霜打了的蘆葦一樣，面色一下子白了下去，她身體微微哆嗦著，抑制了一會兒，突然俯在膝蓋上嗚嗚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洩露了她的無助，她全身上下一切力量都沒了，眼前是一片荒涼，就像一個陷進了沙漠，得不到救贖的旅人。
世顯稍微有些煩躁。
總是這樣，她一哭，他就忍不住要心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