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亞軒兒說,“把我一起帶進憲兵局吧。”
“沒事的亞軒兒,”已經被拷起來的木子文說,“你先走吧,這邊我能處理的。”
“你能處理個什麼,”亞軒兒皺眉,然後她對憲兵軍官說,“我把他也帶走,我是他的指揮官。”
“很抱歉,”憲兵軍官說,“我們前不久被下達了指令,一旦有和外國人發起衝突的軍人,必須帶回憲兵局進行嚴懲。”
“你……”
“根據《戰時涉外條例》第37條......“軍官的擴音器突然短路,電流聲撕扯著交響樂殘響。亞軒兒拽斷珍珠項鍊拍在登記臺上,滾落的珍珠在彈痕累累的大理石地面彈跳。
“亞軒兒,小問題,我就不相信還能把我咋地,”木子文不慌不忙的說,“你回去吧。”
無奈之下,亞軒兒只好走出宴會廳,而木子文一眾東康軍人被憲兵帶走了。
木子文用鞋跟碾碎腳邊的水晶吊墜,朝徐光年使了個眼色。後者正用叉子將加密晶片插進自助餐檯的奶油蛋糕——那是二十分鐘前從黑人腰帶夾層順來的戰利品。
當押送車引擎轟鳴時,亞軒兒攥著被退還的軍官證站在雨幕中。她旗袍下襬的蘇繡海棠被泥水浸透,遠處禁閉室的鐵窗後,木子文被銬在暖氣管上的右手正對著夜空比出“OK“手勢。
禁閉室的黴斑在月光下泛著青灰,木子文正用指甲在水泥牆刻第三道劃痕。鐵門鉸鏈的鏽蝕聲驚飛了排水管裡的蟑螂,總司令員皮鞋跟磕在水泥地上的聲響由遠及近,串鑰匙碰撞的叮噹聲驚醒了角落裡的老鼠。
小夥子,血氣方剛是好事,但當出頭鳥是會被打的。”
“憋不下那口悶氣而已,”木子文說,“那些外國佬太過分了。”
“算了吧,下次注意點,要打架也別在公共場合打,挑個陰僻點的地方打,”總司令員笑笑說,
“幾年前這間囚室關過個愣頭青。“總司令員撣了撣將校呢大衣領口的菸灰,袖口露出的機械錶錶盤佈滿裂紋,“那小子半夜撬開通風管,摸到隔壁牢房差點咬斷對方喉管。“
“那小子為了給女朋友報仇,想將殺人犯殺死,那個殺人犯就是一個黑鬼,結果現在他都被關在獄中。”
“那個嗨鬼呢?”
“那個嗨鬼也被關著的。”
“沒死嗎?”
“被及時攔住了,一個女性士兵攔住的他,算是被感化了吧,畢竟他曾經也是異能特戰部隊的成員,戰爭開始就加入了,他心中依然有著軍人的使命與服從,他的異能是目前為止都最為強大的,可惜這是機密,暫時不能告訴你他的能力是什麼。”
木子文嗅到老人身上混雜著硝煙與消毒水的氣味,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新增的燙傷:“您剛從前線回來?“
老人用鞋尖碾碎牆角的蜘蛛網,忽然抬腳勾起鐵床下的搪瓷碗。碗底凝結的菜湯裡泡著半截菸頭:“當年那黑鬼被按在地上時,手裡還攥著女孩的校徽。“他掏出的軍用打火機照亮牆面塗鴉,某處刻著褪色的“血債血償“。
“感化?“木子文攥緊的拳頭砸在鐵床支架上,震落天花板簌簌掉灰,“您信這套說辭?“
總司令員突然掀開左臂衣袖,三道貫穿傷疤在月光下泛著蠟光:“這是那姑娘用圓規扎的。“他撫摸著凹凸不平的疤痕,“她嚥氣前把兇手的眼球塞進了這個傷口。“
走廊忽然傳來金屬拖拽聲,木子文看見兩名憲兵押著個佝僂身影走過。那人左腳踝的電子鐐銬閃著紅光,囚服後背印著的編號已被血汙浸透。
“明早去三號機庫領新裝備。“總司令員將通行證塞進通風管縫隙,轉身時大衣下襬掃過牆面的陳舊血手印,“那丫頭在指揮部哭了三小時,說我要是今晚不放人,她就往我茶壺裡倒巴豆粉。“
“她人呢?”
“回去了。”
木子文撞開禁閉室鐵門的瞬間,穿堂風捲著沙塵迷了眼。他踉蹌著衝過走廊時,掛在牆面的紀律守則被帶起的風掀落,紙張飄過正在填寫值班日誌的憲兵頭頂。
崗亭探照燈掃過他狂奔的身影,作戰靴踩碎的枯葉粘在褲腿。路過二號訓練場時,他聽見靶場方向傳來熟悉的槍聲——那是亞軒兒在加練移動靶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