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規規矩矩地坐在沙發上,頭上還纏著繃帶,寬松的病號服紐扣掉了兩顆,呃,她不想承認是她扯掉的,俊美的容顏上因為方才的激情,嬌弱不堪,黑漆漆霧濛濛的雙眸,像是能掐出水一樣,整個人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剛被人狠狠蹂~躪過一般,無端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任誰看了,都會覺得他才是受害的一方。
而此時,這位“受害者”越發表現得脆弱無比,怯生生地盯著她看,若非他眼底一閃而過的戲謔,景白自己差點都相信了,是她強了他。
她表示有點蒙圈。
“唉,你瞧元家小子,囡囡啊,你——”
景風搖搖頭,表現得痛心疾首。
“外、外公,你別被他的外表給欺騙了,他哪裡那麼嬌弱!明明一身的肌肉堪比健美先生。”彷彿怕他不相信一般,景白腦子一熱,轉身去撕扯元淺的病號服,元淺忍住笑,狀似驚恐地牢牢拽住自己的衣服,可景白的手勁不是蓋的,只聽“撕拉”一聲,病號服被她輕松地撕扯成兩半,“外公,您自個兒瞧瞧……呃……”
白沉捂住臉,已經沒臉看下去。
景風:“……”
自從元淺去了山上,跟景風表明了對景白的心意後,景風對元淺特別屬意,覺著這孩子雖然長得不符合他的標準,但人品好,專一又努力,對他的寶貝孫女更是一心一意。
尤其出了這麼個事情後,景風對元淺更加上心。盡管撞到了讓人老臉一紅的事情,不過,人老後,景風已經比年輕時看開了許多,他深知景白的脾氣,若非她自己同意,誰能近她身半分。只不過,小丫頭腦子總是不開竅,太過遲鈍。
既然出了這麼個事情,景風心想,整好就讓兩個孩子早些訂下,他老人家也算了卻一樁心願,卻忘記了,他的寶貝外孫女一根筋。
景風覺得自己也沒臉看下去了。
倒是罪魁禍首的元淺,此刻頭腦比誰都清晰,表情比誰都淡定,他一早就看出來景風對他的神助攻,他簡直就想抱著景風的大腿,叫聲親親外公。
思及此,他立即化解尷尬,表明心跡:“景爺爺,白叔叔,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對景白負責,會疼她,寵她,愛她一輩子。如果你們同意,我可以立即娶景白過門,婚禮需要籌備,但沒關系,我們可以先領證。”
景白一頭黑線:“……”
白沉冷哼:“油嘴滑舌。”
景風瞪他:“至少他敢承諾,不像某人,不負責任,始亂終棄。”
白沉:“……”
他覺得自己的氣勢一下子矮了一截。
元淺瞅瞅白沉,又看看景風,突然頓悟,這對冤家一樣的師徒,怕是有一籮筐的話要講。其實在山上的時候,景風也跟他提過白沉與景櫻的事情。元淺知道,這麼些年,老爺子心裡對當年的事情其實也萬分後悔,覺著自己太過獨斷專行,以至於徒子徒孫們有了心事,也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出來。
可老爺子又極好面子,白沉吧,又是個死心眼,見師父對他冷若冰霜,他心裡害怕,更不敢打攪老爺子。
也許就是幾句話的事兒,結果這個結越來越深,乃至漸漸成了心魔。
元淺想了想,悄悄拽了拽景白,景白還沒從剛才的窘迫中回神,見元淺給她使了個眼色,她看了看外公和老爸,腦子突然靈光,竟然懂了元淺的意圖。
“景爺爺,我頭有點暈,可能要先回醫院,您在這裡多住幾日,等我出院了帶您四處轉轉。跟景白的婚事,也請您二老認真考慮一下,如果您允許,我是希望盡快跟她結婚。”
景風瞭解他的好意,他也有話對自己這個不肖徒弟說,他點點頭,應道:“我會在這裡住上一段時日,元家小子,等你病好了,陪外公下盤棋。”
“外公,沒問題。”
改掉稱呼的同時,他的笑容甭提多麼乖巧,“那我們就先走了。”
語畢,又拽了拽景白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