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垂眸看著自己的影子已經落在了對方寬闊的肩膀上,她笑意盈盈,趴了上去,“我的題,你都能答得很好的樣子。”
陳遇側頭主動親吻他脖頸,“獎勵你的。”
“這麼好的嗎,竟然整個世界都在獎勵我。”
她噗嗤一聲,揉了揉他的頭發後,才環住他脖子,“別耍嘴皮子了,趕緊回去,阿婆在家裡等著呢。”
“沒耍嘴皮子,阿遇,我說真的,你就是我的世界。”
他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都是單調枯燥,直至阿遇出現,他跟著她,走過一個世界又一個世界。但這話不能說,系統設定雖然已經被改寫,但他還是不敢冒險,萬一“跟隨者不能在讀主面前暴露身份”的法則還在,那後果是他承擔不起的。
“老公。”她附在他耳邊輕聲道,“滿意了嗎?”
吳束深吸一口氣,往上掂了掂背上的人,“滿意,老婆大人如此,只會讓我想風馳電掣般回家去。”
“……總感覺你後面有未盡之意,且有一種不正經的味道。”
“很正經的,阿遇,我們回去種樹。”他頓了頓,“此事,不止我,就是阿婆也是很心急的,你要積極配合。”
陳遇當然聽懂了,她側頭緊貼在他背上,“哦,我睡了。”
一句“我睡了”,不僅說的人沒有當真,聽的人也沒有當真。但緊接著,它卻成真了。陳遇睡著了,或者說是,昏睡不醒。
上午,吳束高高興興地揹著陳遇回到方回街33號的家。
下午,吳束慌慌張張地揹著她離家去往醫院。
全身檢查,等結果的時候,吳束覺得時間從沒這麼慢過,心焦,嗓子幹啞又不想喝水,每一分每一秒,對他來說猶如鈍刀淩遲。
結果出來,身體各項指標正常,未知昏迷。
晚上,吳束又揹著睡著的老婆大人,往家裡走。提前回家做飯的阿婆,老早就守著門口了。
只見昏黃的燈光裡,一個落寞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鋪灑在地上,一步步向自己靠近,老人拄著柺杖引上前去,“小樹啊,累了吧。”
“不累的,阿婆。”吳束扯出一抹笑,“阿遇很輕,但也很皮,我這跟她搭訕了一路,她都不理我,待會要好好罰她,阿婆別攔著我。”
“誒,不攔著,先吃飯,之後才有力氣罰她。”老人抬手擦淚。
“阿婆,今天是我跟阿遇結婚的日子,得高興。”是啊,萬幸,他已經娶了阿遇,今後無論她是睡是醒,都將跟自己緊緊聯系在一起。
新婚之夜,吳束陪著老人吃飽喝足,然後背靠床頭,給懷裡人唸了大半夜的書。書架都被他翻遍,小而薄的書,是他的首選。
淩晨三點的時候,他起來喝水。走過說桌前的時候,他停頓了一會,斟酌再三,最後還是開啟了抽屜,翻到了那本記錄。
他有預感,這裡藏著什麼。
吳束坐回床頭,把昏睡的人撈進懷裡,然後看起記錄本來,他速度很快,但又一字不落地看著自家老婆大人的記錄,都比較簡約,很多時候都看不出喜怒,彷彿只記事件,不記感受。
記錄每過一年,他就低頭吻吻懷裡的人,似是事後補上他缺席的那些年。
時間很快到了20月1日的時候,他嘴角勾起,前不久他還追問這一天為何沒有自己,那時候阿遇說換新筆記,從3月2日起開啟新紀元。
吳束以為後面空空如也,故而沒了再翻下去的打算,將筆記本隨意扔在被子上,他低頭看向懷裡人,“這本書構建的世界一切恰好,阿遇,我們結婚了,又是一個新紀元呢。”
他推了推她,“別睡了,好不好?”
隨著他的動作,沉睡的人沒有反應,但是被子上的筆記本卻傾斜而下,掉落在地,攤開的一頁,正是20月4日。
吳束聽見聲音,側頭伸手撿筆記本的動作,忽然頓住。隔著一些距離,字雖小,但他還是看清了,“3月4日,大雨滂沱阿婆去。”
他豁然轉頭,看向阿遇。
隨後又快速撿起日記本,速度比之前還要快,知道看到一句“20月8日,雨,遇吳束。”
書裡,他們明明月8日,吳束思考良久後,恍然大悟,這是原來的世界,自己與阿遇相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