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看著他,又道:“兄長如父,這些年令儀在君府有勞兄長照顧,她是我的妻,是我要用一生守護的女人,我不敢保證對她會如兄長一般體貼掛念,但我知我必定將我能拿到的全部都送給她。”
“哪怕是江山嗎?”
君止遙抬首,話語不自覺從口中吐了出來。
這話說出口,連君止遙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這是何等大逆不道的話。
將自己的妹妹同江山相比,豈不是將君令儀推到紅顏禍水的頂端。
這話音不順,若秦止有一點怒火,完全可以下令,將君止遙拉出去斬了。
可是……哪怕是這般的大逆不道,君止遙依舊想把這個問題問出來。
他害怕君令儀嫁入皇家,是因為對於皇家來說,女人多是工具,甚至無需女人,就連男人都是工具,江山的工具。
你的一舉一動被人死死盯著,稍有不妥之處,外人就會評頭論足,道:“你不在乎你改為江山獻身嗎?”
區區“江山”二字,卻將皇家之人和天下的其他人都分的清清楚楚。
這是一灘水,一灘水都像向裡面倒點髒水的渾水。
凡是淌在其中的人,如何能夠全身而退。
君止遙抿起嘴角,既然話已經說出口,他便睜開雙眸一動不動地看著秦止,期待著秦止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
令他頗為意外的是,秦止的面色未改,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他看著君止遙,雙眸堅定,道:“哪怕是江山。”
言辭鑿鑿,不像有假。
原來,儀兒真的嫁給了一個愛她的人。
君止遙一直吊著的一顆心因為秦止的這幾個字竟然有放下來的趨勢。
君止遙道:“臭小子,對我妹妹好點。”
他口中的這位臭小子,是個比他還要大了兩歲的妹夫。
秦止頷首,道:“記下了。”
態度畢恭畢敬,只要是關於君令儀的事情,他都盡量做得沒有一點架子。
君止遙又道:“儀兒的身體本來就不好,雲城現在在重建階段。
雖說‘瘟疫’已經得到了控制,可外面依舊塵土漫天。
你我都在忙碌,也沒有閑暇的時間,該早些讓儀兒回到京城才是。
昨日我問了白如深,白兄說她的身體需要調養。
可不少藥材在雲城很難找到,不如速速回京,讓太醫院為她調配。”
“嗯。”
秦止應聲,眼眸微垂。
君止遙看著他的模樣,忍不住又撇了撇嘴角,道:“其實我一直好奇,你到底哪裡比白如深好,竟讓我最愛自由的小妹妹甘願被囚禁在那一方四方的天空下,只面對著你這樣一個面無表情的人。”
秦止的眸間輕轉,道:“大抵是我更喜歡她,從不忍將她囚禁在四方天空之下,卻已經喜歡的離不開她。”
君止遙聽著這話,略一思索,卻也覺得有些道理。
他總感覺嫁入皇城便是一生囚禁,可君令儀這段時間鬧騰的可著實不少,自從加入京城,她還沒在平西王府待過多少日子。
君止遙道:“我倒很期待能好好看看,你到底有多麼喜歡她。”
“二哥隨意觀賞。”
一唱一和之間,君止遙對於秦止的厭惡好像沒有那麼多了。
可他們不知,在他們談話的視乎,白如深就站在門前。
他聽著秦止說……大抵秦止更喜歡君令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