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抬手,將內裳的扣子一顆顆解下來。
內裳退下,露出的便是赤裸相見的傷口。
紗布上印的都是血,君令儀的喉間動了動,嘴角抿在一起。
秦止依舊沒有轉過身,只道:“若不是你,我連剃肉刮骨的機會都沒有,早就死在那兒。”
君令儀的眉頭皺著,心裡暗道:若不是她,秦止也不會進去。
秦止聽見身後久久沒有聲音,又道:“心疼了還是害怕了?”
他說著,頭微偏,似是準備回頭。
他的頭還沒有轉過來,君令儀的手便抬了起來,指尖按在秦止的腦袋上,拒絕了他轉頭的動作,開口道:“我是在看從哪下手比較好,我是個新手,白翹翹的藥又特殊,別再塗錯了地方。”
又是調笑的語氣。
秦止的眸子輕動,自知君令儀就是這樣的性子,不管是再危難的時候,在君令儀這兒也不過一句玩笑便被岔開了。
和她在一起,很少有不開心的時候。
這樣的感覺也不錯,他的小可愛不想提及的話題,他便也悄悄藏在心底。
秦止的頭轉回頭,乖乖地沒有再動,道:“不怕。”
君令儀把自己的手掌收回來,目光又凝聚在秦止的傷口之上。
她在心裡長籲了一口氣,將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轉移到紗布之上,手上的動作很輕,不敢有絲毫的遲疑。
悲天憫人的性子實在不像她。
對於她來說,過去無法改變,未來卻絕對不能錯過。
她被利用造成秦止受傷已經是不可置否的事實,好在因禍得福,她總算明白了秦止對她的心意。
再多的後悔無法讓時光倒流,她能做的就是先治好秦止的傷口,繼續留在秦止身邊,去管那些她本不該管的事情。
地宮之中她覺得自己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可現在她已不同。
小泰迪的名號還要繼續叫下去。
誰若對秦止不利,她便與之為敵,誰敢動她的男人,她就先摸摸自己的男人再去打死那個人!
心裡想著,君令儀已經小心翼翼地拆開了秦止身上的紗布。
不出君令儀所料,秦止的傷口果然很是嚴重。
面對著血肉模糊的傷口,君令儀也不害怕,只是微微攥緊了拳頭,從旁邊拿了一方素淨地帕子。
瓷瓶的藥倒在帕子上,再一點點沾在秦止的傷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