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沒有正眼看過君令儀,無知庶女,紈絝小兒,他甚至剛開始不明白仲英想要先擊垮君令儀的理由何在。
後來仲英說平西王和君令儀情深,若擊垮一個,便能産生連鎖效應,一舉廢掉平西王,奪回他們陳家原來的一切,重新掌管政權。
陳丞相想了很久,始終不相信癮藥案和太後案是皇上所為。
他是看著皇上長大的,皇上的性子他很瞭解。
皇上剛學會走路的時候就必須要人攙扶著才能走。
如果沒人在後面推著,皇上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躊躇很久,陳丞相能夠想到的推皇上的人,只有平西王秦止。
他的目光掃過秦止,君令儀有難,秦止的表情果然不太好。
秦止抬眸,目光和陳丞相的撞在一起。
陳丞相匆忙移開眼眸,這種對視,還是少來幾次為好。
秦止和冷和烈,是在戰場上磨煉來的,哪怕是陳丞相這樣的老臣,也稍稍有些鎮不住他的氣場。
不過今日準備充分,總不能讓這對夫婦再逃了。
陳丞相的眸子微眯,冷笑道:“王妃的意思是,’君如煙’並不是你?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有心之人的傳言?”
“不,本妃就是君如煙。”
陳丞相的話音剛落,君令儀便應聲開口。
關於這件事,她從來都沒有任何的隱藏。
和對手交鋒,說謊的時候才是真正暴露了缺點的時候。
陳丞相顯然沒有想到君令儀會是這種態度。
他的表情怔住,本準備好的話在這一刻都忘了說出來。
安靜的空閑給了君令儀說話的機會。
她起身上前,跪在地上道:“陛下,臣妻有罪,女扮男裝潛入軍營,這件事陛下已經幫臣妻壓了下去,卻沒想到還會東窗事發,傳遍整個京城,臣妻自知犯得是大罪,但臣妻更想知道,是何人如此肆意妄為,忤逆聖旨,將這等訊息散佈在市井之中?”
君令儀劍走偏鋒,將皇上從河岸對面成功拽了回來。
皇上的面露難色,卻一言不發。
陳丞相總算回過神來,冷哼道:“已做之事,還怕人說出去不成?”
皇上摸了摸奏摺,對於君令儀突然ca他這件事顯然有些不快。
這個人不好,要打擊一下。
皇上看向陳丞相,問道:“丞相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陳丞相義正言辭,道:“女扮男裝混入軍營是觸犯軍法的大罪,更何況其中還摻雜了細作一事,如今百姓皆知,若是不速速查探,給百姓一個說法,怕是難平眾怒,讓百姓說我齊國皇族庇護偏袒。”
說著,陳丞相又瞥了君令儀一眼,冷道:“就算細作之罪不實,混入軍營之罪王妃已親口承認,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王爺是我齊國戰神,王妃卻公然違抗軍法,理當與庶民一樣,沖為軍妓,以正風氣!”
“啪。”
清脆的聲響,是秦止手中的酒杯被捏碎了。
慕煙抬眸,也擔心地看著君令儀。
皇上依舊是一個旁觀者的身份。
皇上也聽到了這聲聲響,眉毛挑起,開口道:“一國王妃淪為軍妓,說出去都讓人笑話,平西王不要面子的嗎?”
陳丞相又拱了拱手,道:“所以,臣以為,若細作之名屬實,可以殺之,將頭掛在城門之上,讓他國人看一看,在我齊國做細作,哪怕攀到王妃的位置,最後也只會有這個下場,若是細作之名不實,王妃可在今日自盡,也算是為自己王爺還有皇族都保全了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