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說,好名字,真真是個好名字。
可惜她的孩子終究走到了這一步。
終究變成了天下人的。
眸間輕動,太後的嘴角劃開一抹笑意,她看向看見屋頂有一個嬰兒在咧開嘴向著她笑。
她的手掌抬起,想要觸碰到嬰兒的臉頰。
她張張嘴,笑道:“生兒乖,給為娘摸摸,好好活下去,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一滴渾濁的淚從她的眼角活了下去。
曾經,她也想無憂無慮的活下去,如果不入宮,她現在或許應該過著平平常常的日子,她的手心裡不會沾滿了鮮血,她不會連自己的孩子都抱不得。
每年下雪的時候,她也能站在雪地裡,感受雪花從她的身邊呼嘯的聲音。
永壽宮的門被開啟,那些中了癮藥的人被重新放了回來。
他們的目光依舊瞪在太後的身上。
可這一刻的太後卻已經無所謂了。
她的眼裡,只有她的生兒,生兒會哭會笑,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生兒。
衣角被癮藥之人抓住,狠狠地撕掉了一塊兒。
太後嘴邊的笑意卻更濃。
她忍不住笑出聲,道:“生兒,你真可愛。”
……
蘇嬤嬤的小屋之內,君令儀和秦止對坐著。
秦止先開口,問道:“夢兒,是你叫來的。”
君令儀頷首,老實回答道:“嗯,自從聽說陳仲英要回來,我就一直小心著,如果他把我女扮男裝的時候抖露出來,我就用夢兒來回擊。”
她的眉頭皺緊,這一局,她在賭,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夢兒輸了會怎麼樣。
可以說,她已經把夢兒當做了一枚棋子,一枚為她擺脫困境的棋子。
不過事實證明一切比她想象之中的要容易許多,她也總算能把這些天緊繃的神經鬆一鬆了。
其實剛才夢兒說的時候她一直在偷偷觀察著皇上的表情,生怕出現一丁點地差錯。
她低頭想著,秦止的手卻又覆上了她的。
他看著她,眸中很溫柔,道:“權謀之上,過分仁慈只會全軍覆沒。”
“我知道。”
君令儀應聲,若是她連這個都不知道,早已經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她看著秦止,道:“但為什麼你要仁慈呢?”
權謀之上,不可仁慈。
沙場之上,仁慈更是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