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維琛和秦止在秦止在府內踱步,秦止抬眸瞧著陸維琛的衣裳,眉心輕蹙。
卻是陸維琛嘚瑟地擺了擺自己帶著倆窟窿的袖子,笑道:“老五,看我多支援你家妹子,壽宴結束就去城西盛秀坊定了四件燒灼裝,都是最新的款式!”
秦止未言,繼續前行,陸維琛繼續擺弄著自己的袖子,一臉的驕傲。
兩人走過平西王府的花園,陸維琛正說著朝局,忽是秦止停下腳步,噓了一聲。
陸維琛一怔,稍稍側耳,便聽見了君令儀的聲音,他的眼眸掃過來,看著秦止專心致志的模樣,默默撇了撇嘴,得,今天又得陪老五偷看妹子了。
花園的一方隱蔽處,君令儀一襲鵝黃衣裙,半倚座椅,甚是悠閑,稚嫩清秀的臉龐上鑲嵌著一雙慵懶的眼眸,似是來花叢休養的仙子。
但她的對面確實另外一番景象。
對面,一三十歲出頭的男人跪在地上,怒道:“王妃,小人真的毫不知情,就算王妃要了小人的命,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
桃兒在一邊厲喝道:“大膽!這般無禮,就是死罪!”
男人狡辯道:“小人一生為王府效勞,自以為從未做過對不起王爺的事情,若小人死了,願王妃給王爺一個交代!”
“你!”
“罷了,桃兒,都是大活人,說什麼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桃兒和男人都仰起頭哼了一聲。
君令儀倚在座椅上,撐頭瞧著男人,“這麼說,你是不準備承認燒了刺繡的事情了?”
“小人沒做。”
“好,帶上來。”
君令儀一聲令下,周遭小廝抬了不少刑具上來,男人看著,臉色稍變,卻將頭揚得更高,“王妃盡管屈打,小人絕不招供欲加之罪,不過小人要提醒王妃一句,濫用私刑是違反律例的。”
君令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桃兒,濫用私刑違反律例?”
桃兒拽著衣角,頗為難道:“是,王妃。”跪地男子微鬆口氣。
君令儀頷首,“動手!”
跪地男子一驚,卻還是跪直了身子,死咬牙關。
想象之中的疼痛沒有來臨,唯有一聲稚嫩的童聲響在耳畔,“爹。”
男子抬眸,一瞬震驚,劇烈地掙紮起來,“月兒,你怎麼來了,你快走,快走啊!”
男子的目光轉向君令儀,怒道:“王妃,你有什麼怨氣就向我來,不要拿小孩子……”
君令儀輕輕搓了搓手指,雲淡風輕道:“既然讓你做事的人可以多看看你的家人,本妃也喜歡孩子,就把這孩子帶來瞧瞧,讓她多看看刑具,見見世面。”
“你!”男人咬緊牙關,眼眸已瞪圓了,奈何身體被禁錮,絲毫動彈不得。
君令儀抬眼,眸中頃刻染了淩厲,道:“帶下去,上刑。”
話音落,小廝抬來一併屏風,又將孩子和刑具拉到屏風之後。
下一秒,揪心的嘶吼聲響了起來。
男子的面容怔住,嚇傻了般看著屏風,他的眼圈已全然紅了,君令儀卻摸了摸指尖,嘆道:“本妃就是太仁慈,從來見不得血腥的場面。”
“啊!”又是一聲嘶吼,孩童的尖叫在花園的上空徘徊,什麼東西噴在屏風上,尖叫聲停下,只剩下一片靜謐。
男人的聲音已經顫抖,“月兒……月兒……”
良久無言,男人的臉色蒼白若紙,屏風後驟然傳來一個虛弱至極的聲音,“爹,月兒沒事……啊!”
男人的身子頹然倒地,眼眸還死死盯著屏風。
秋風拂過,君令儀挑眉瞧著眼前的景象,周遭小廝多是垂下腦袋,有些婢女已按住胸口強忍懼意。
陸維琛扯了扯嘴角,附在秦止耳畔道:“老五,你家妹子還真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