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步踏過去,楊瀟手剛抬起來就被她迅速右側閃避開,緊接著又一個直拳砸中楊瀟的胃部。
沒有停頓和猶豫,肖央央迅速一通左右開弓砸了過去,楊瀟躲閃不及又根本沒有抓住反擊的漏洞,無力還手,只能倉促抱著頭不斷往後退,尖叫幾聲後被再次踹倒,重重砸在隔間門上又滑倒在地,徹底熄了火。
整個暴打過程不到三十秒,但後面三個人已經嚇傻了,黎曼震驚地瞪著肖央央,兩個狗腿則是各自縮在一旁。
恐懼激發出的憤怒消散後,肖央央稍微冷靜了一點。
沒經歷過力量訓練的身體其實爆發力非常弱,所以這幾拳看著兇猛但傷害並不高,最疼的應該是最開始砸在楊瀟胃上的一拳。
她現在是個高中生…雖然以前也是高中生,但現在的肖央央有個女強人媽,不是以前惹了事拍拍屁股就能走管你他媽去死的肖央央。好歹她也是活了兩輩子的成年人了,不能做顧頭不顧腚的蠢事。
她走過去,蹲到楊瀟面前揪著頭發讓她轉過臉來。
扛把子還有些懵逼,鼻血在嘴邊糊成一片,黏著幾縷頭發,滿眼泛紅,任肖央央把她扯起來也沒反抗。
嘖,還把人給打哭了。
“知道麼法盲,你們在我身上弄的那些傷,較真起來多少也能判個尋釁滋事罪,”肖央央說,“這事沒下次,給我記好。”
話剛說出口,她就覺得不太對味,跟被楊扛把子附體了似的,一股十八線古惑仔味兒。但是沒再補充什麼陳浩南口味的恐嚇,她站起來走出衛生間。
時間不早了,好學生還得上課呢。
回到教室開始上自習,肖央央才發覺自己的手在發抖,指關節特別疼。
丟開筆,她抬手一看,這才發現右手指骨紅了一片,還有些破皮,一道細長的口子順著虎口一直劃到校服袖子裡,手腕上的那個水泡也被劃破了,微微滲血,估計是打楊瀟的時候被她衣服刮到的。
挺難受的。
又有點兒爽。
一堆破事擠在心裡,爭先恐後地往外冒,直到拳頭砸在楊瀟身上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像是有了點活氣。
來自小姑娘的情緒此時也沒了蹤影,也不知到底是徹底消散,還是僅僅只是壓抑下去。
她不知道這算怎麼回事。
之前雖然知道小姑娘必然是遭遇了什麼,但她並沒有正義感爆棚到想要“討個公道”。真正遭遇這些霸淩的小姑娘自己選擇了沉默,選擇了自殺,而她作為沒有經歷過的外來者,雖然會唏噓幾聲,但說到底,這本來跟她也沒有太大關系。
但現在看來,她想的還是太簡單。
無論是小姑娘的親友,還是她曾經做出的選擇,甚至遺留下的情緒,她都不可能完全拋棄。
她不是有了新的人生,而是背負了兩個人的半生。
思考了一下人生,心態平和下來,肖央央擼起校服袖,抽出一張紙壓在血泡上,又擦了擦血痕,正要再抽一張紙,餘光突然瞥見旁邊的紀遊正直直看著她手臂。
見她轉過臉來,基同學迅速調整了表情,但她還是看到了紀遊死死皺著的眉毛,和臉上難以掩飾的厭惡。
對上肖央央的目光,他大概有些尷尬,於是動作僵硬地示意肖央央桌上空白的試卷:“慣例,下晚自習要交。”說完就轉過頭沒再看她,原本好聽的聲線繃得很緊,有些低沉。
只差沒把“惡心”兩個字用簽字筆寫滿全身了。
其實也可以理解,畢竟這隻手臂…確實有些可怕。橫七豎八的褐色結痂,正在冒水的血泡,還有新鮮剛出爐的傷口,一看就不太正常。
“啊,謝謝。”肖央央無所謂地回過頭繼續處理傷口,誰知手剛舉起來,旁邊的紀遊突然“嘩啦”一聲推開椅子沖出教室。
教室裡一片安靜,桌椅在地上摩擦的刺耳聲音非常引人注目,前面許多學生紛紛轉頭看向肖央央,目光飽含譴責。
肖央央驚愕地瞪著沖出去的紀遊。
有病吧你?!
作者有話要說: 早安~
以暴制暴只是迫不得已的手段,小羊羊同學不會為了消滅惡龍而變為惡龍。
基同學對小羊羊的傷痕這麼敏感,確實是因為他有病orz,後面會漸漸改變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