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醫生說法,她還得再呆一兩天觀察觀察,她拒絕配合。
於沉買的牛奶被她當寶貝似的,捨不得喝,水果倒是很快被消滅,它不耐留。
“春姐,啥時候出院啊?”出院前一天,李清打電話詢問。
“明天下午,這裡待得我快長毛了,嘖。”
“誰來接你?”他問。
劉春輕嗤笑道:“我沒腳啊,不會自己打車嗎?”
誰來接她,她還真沒這個打算。她那破屋離這挺遠,搭公交車六七站,再步行十幾分鐘,大概就到了。
姑姑前些日子照顧她,到警局協助處理案件,落下不少課程,最近這些日子忙著備課,當然,就算她不忙,劉春也沒有讓她接她的打算。
這都十七歲了。
她撥打於沉電話,鈴聲只響了一聲,電話那端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劉春。”
“是我,你有時間不明天下午?”
“有。”明天星期日。
“來接我唄,騎你那輛寶馬腳踏車來。”她聲音輕快,元氣十足。
“可以,把具體時間告訴我。”
他答應得爽快,她準備好的大堆措辭無處施展。
為此,她樂開了花。周圍的病友也很開心,因為,她把牛奶拆了一人兩罐,以表達她內心的喜悅。
牛奶沒有了,可以叫他再買,不愁不愁。
那天下午,有人敲門,她做足了表情,結果進門的人不是於沉,而是李清——的表哥李琦。她眼底的失望閃了一瞬,立即消失不見。
李琦穿著休閑家居服,成熟男人的模樣。
“李琦哥,你怎麼來了?”她客氣地笑。
李琦看了眼她身後的病床,說道:“有東西沒?我接你回去,”他頓了一秒,補上,“李清那小子讓的。”
“我沒什麼東西。”她擺手,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怎麼不走?”李琦疑惑。
“我已經約了人了,對不起啦。”她說完,走到一個窗子邊,探頭探腦,那窗子正對著醫院門口,門口的情況一目瞭然。
他……還沒來嗎?
“劉春。”低沉的聲音不期然響起於身後,由遠至近。
李琦側了側身,給人讓路,眼睛卻在那人身上暗暗打量。
他穿著簡單的白t和淺色牛仔褲,正是青春年少的年紀。
劉春欣喜躍至於沉跟前,提著一箱僅剩幾罐的牛奶,順手拉著他胳膊肘,對李琦禮貌一笑:“李琦哥,接我的人來了。”
於沉眼色晦暗不明看他一眼。
“怎麼,都不介紹介紹?”李琦同他目光相撞,然後不動聲色地把目光轉向劉春。
“於沉,我……一個朋友。”
“李琦,也是她一個朋友。”話音未落,他伸出右手。
兩人簡單地握手後,於沉一手提過劉春手裡的牛奶,一手輕扯著她細細的胳膊,徑直越過他,離開病房。
“你再晚點,我可就被別人拐走了。”
“誰敢拐你?”於沉戲謔。
“你車技好不好?我大病初癒,你好好騎,別摔著我。”她在心裡暗誇自己成語用得完美,他聲音冰涼:“放心,大不了再躺幾天。”
善變的男人,跟她待久了他的幽默細胞繁殖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