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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上自己那層樓時,走到樓道,往公路望去,陰森森的,時不時有汽車駛過,傳來破風而過的聲音。
電話響了,她驚喜地拿過手機,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切。
她沒有接,直接掛掉,她現在沒心情和騷擾電話瞎扯。
她現在的時間,屬於他
“爺爺,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書呆子你還記得嗎?他現在好像沒那麼討厭我了,我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突然被我的人格魅力給吸引了……好吧,也可能是為了那個優秀班幹部的稱號,隨便他吧,反正我會努力爭取的。”
她鄭重其事,像在宣誓,每天晚上,自言自語解解悶,還能和爺爺做個伴。
“還有,他剛剛……”
電話又響了,刺耳至極。
她不耐煩地掛了,然後第三通來了,第一次有騷擾電話這麼執著的,看在對方堅持的份上,她想送他一頓臭罵。
“我身體健康膚白貌美手機沒壞沒人綁架不想借錢,你特麼要搞推銷找錯人了謝謝再見。”
對方沉默了兩三秒,終於傳來聲音。
“小春,是我,你爸爸劉成。”男人的聲音蒼老而無力。
“不好意思,我長這麼大不知道我竟然還有爸爸,我看你是認錯人了。”
電話裡的聲音無比陌生。
這個間接把噩夢帶給她的人,她這輩子不想再見到,更不想和他扯上什麼瓜葛。
“小春,你聽聽爸爸說,爸爸最近接了專案,準備東山再起,我知道以前我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很不好,所以,我現在特地打電話給你賠罪了。”
“給我賠罪?你最對不起的是爺爺,哼。”
東山再起?呵呵,像他這種從來沒有任何成就的人,還東山再起,笑死人。
“網路賭博?賭球?還是什麼,你的專案。”她冷冷地諷刺道。
“是一個正經的房地産專案,你看能不能先拿出兩千塊給爸爸,我告訴你,我一定可以……”
她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掛了。
老宅被賣,劉成卷著錢跑了,將近一年時間,她沒有聽過任何他的訊息。
耳根清淨。
現在打電話,八成是錢花光了,日子過得窘迫,有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可以壓榨,編出蹩腳的謊言騙錢。
沒過多久,一條簡訊送達:“小春,爸爸星期一去你一中找你,我一個班一個班問,總會找到你的,到時候你準備好錢給我,我保證會離開。”
找她?這種威脅人的把戲是她玩剩下的,“隨你便,大不了打一架。”
她的口吻,像是向仇人宣戰。
如果,劉成真的找到學校來,她卻不怕,她怕的是,自己的狼狽模樣會被於沉看到,與自己的父親打架這種爆炸性新聞,她不怕別人在背後說三道四,只怕,他會……更加嫌棄。
說實在的,她的很多劣根性他都見過,但是,這是她最後一點點尊嚴。
思考良久,她重新編輯了一條簡訊,“錢可以給你,全是還清你在我一兩歲是的付出,從此,我們斷絕父女關系。”
劉成在她年幼時,還不好賭,賭得也小,盡過幾年當父親的責,這幾千塊,就當做是她欠她的債,還清之後,兩人再無瓜葛。
他要是真站在她面前,未必認得出她是他女兒。
她轉了三千塊錢給他,然後取出電話卡,掰成兩半,扔到垃圾桶。
以前,她幻想過劉成能浪子回頭,現在,以及以後,她與他兩清。
到時候,如果他食言,還跑來學校要錢,她只能打電話抱報警解決問題,絕不手軟。
她的姓氏“劉”,是他賦予的,畢業之後,她一定要去改個名,把他存在過的痕跡通通抹去,隨母親性“範”。
…………
劉春進了教室,她的目光緊緊追隨他的身影。這些日子裡,她每天踩著點進來,每次他正要寫她的名字或者寫了一半,她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