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檸歌又為自己添了一杯茶,好似要說長篇大論一樣,可最後只有幾個字:“因為他們賤。”
“怎麼個賤法?”
“為了賭,買起賣兒,這不賤?為了賭,賣房賣地,這不賤?”嶽檸歌道,“我只是替天行道,真是為他們的妻兒和家中老父母惋惜。”
“你不想救救那些令你惋惜的人?”
“不想。”
對於嶽檸歌的斬釘截鐵的回答,五爺顯得有些驚訝,他定定地看著嶽檸歌:“為什麼?”
“有什麼好值得救的?”嶽檸歌反問,又見五爺嘴角微微上揚,她才繼續道:“你別瞧我是一介女流,可我看事情得通透。你想呀,如果那些賭徒的家人早些制止他們的這種病態行徑,說不定,這些賭徒就會變成好人,勤勤懇懇地幹活兒,哪裡會淪落到如斯地步,所以說,有句話說的很對。”
“什麼話?”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好一個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五爺不免對嶽檸歌刮目相看,他倒是小瞧了三分嶽檸歌。五爺站起身來:“我有些乏了,你出去罷。”
嶽檸歌應了一聲,從容地走到門前,拉開房門走出去。
當她走出去的時候,胡管事正算好了時間來清理屍體,可一見嶽檸歌竟然活生生地從五爺房間裡面走出來,他的臉色呈現出不正常的青色,就像見鬼了。
“你,你,你怎麼……”
“我怎麼了?”嶽檸歌走到胡管事的面前,“倒是你,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和五爺說了些什麼!”胡管事生怕嶽檸歌將胡敏的年紀告知五爺,胡敏可是他花費了不少心思才帶上船的,要是現在被踢下去,前功盡棄了。
嶽檸歌悠哉哉地打了個哈欠:“沒什麼,哦,你是想要我同五爺說什麼嗎?那我現在就去。”
她作勢又要折身去找五爺,胡管事卻一個激靈將她拉著:“木姑娘,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
他諂媚地看著她,眼底盡是小心翼翼。
嶽檸歌心裡冷冷一聲,現在知道要好好說了,早幹什麼去了?
不過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嶽檸歌的臉上還是堆起了淡定的笑容:“胡管事,咱們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
胡管事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又聽的嶽檸歌道:“我又不是你家胡姑娘,什麼都要搶著、爭著,就連見五爺,也得爭搶,只是不曉得為什麼,她竟然退縮了,難道是怕了五爺嗎?”
胡管事一愣,趕緊賠笑道:“哪裡,哪裡。”
“胡管事,明人不說暗話,你家胡姑娘的年歲你自己怕是心知肚明的,這樣的人留在船上做什麼?還高調到不想讓人活?”嶽檸歌道,“如果我是她,都這把年紀了,就躲在家裡當老姑婆算了,何必出來害人害己。”
“是是是,是她不對。”
嶽檸歌嘆了口氣:“我也不是想要她的性命,暫時我還沒有將此事告知五爺。”
她著重了一個“暫時”,便輕輕地將胡管事的心給吊起來了。
胡敏的年紀若是有問題,可不是她一個人擔得起的,說不定他辛辛苦苦大半輩子爬到這個地位,所有的一切都要被這個不成器的侄女兒給拉下來。
胡管事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那叫一個阿諛奉承:“木姑娘以後有什麼吩咐,胡某萬死不辭。”
“別說這個,我現在只是想要美美地睡一覺,其他的也 就不提了。”
胡管事狐疑地看著嶽檸歌,就這麼簡單地就過了?
嶽檸歌往前走了兩步,又停下腳步,胡管事的心就又提了起來,果然,還是有要求。
嶽檸歌轉頭道:“是了,是有一個要求。”
“木姑娘請說。”
“我晚上想吃清蒸魚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