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涉黨爭,不是朝廷之輩,為何要反抗娰族?”
“因為娰族,犯眾怒!”
“怎麼犯眾怒了!我聽楚國之人說,大夏民風淳樸,既無外憂也無內患,你這話說的,讓我十分不解。”
鬥天長老按住快要爆裂的心髒,忽然發狂一般的笑了起來:“天意呀!天意呀!先帝!國師!你們在天有靈睜大眼睛看看呀!當年你們力挽狂瀾造就的太平盛世,今日就要被異國女子給破壞了!當年,就該讓她死在棺材裡面呀!”
嶽檸歌蹙起眉來:“你說什麼!”
鬥天長老收斂住了笑:“我說,你是禍國之輩!”
“我禍了哪個國?”
“大夏!”
“原因呢?”
“在你娘身上。”鬥天長老冷冷地看著從一開始就不發一言的娰尊,擦了擦嘴角的汙血,然後啐了一口滿是血的唾沫:“七爺,大夏的七爺,天樞院的七爺,你到了今時今日都還不明白嗎?你難道沒有看清楚這個妖女的面容嗎?”
嶽檸歌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這臉,不是還沒有長開嗎?
需要看清楚個什麼?
娰尊沒有說話,抬起手來,一掌斃命。
鬥天長老沒有掙紮一下,天道輪回,蒼天饒過誰?
當初他們自詡正義之師,於天樞院內倒戈相向,殺了不少人,雙手又幹淨得了多少?這一次,不過是還給娰族,他還能夠下到黃泉去見一見當年的好兄弟。
看著鬥天長老的身體轟然倒下的那一刻,嶽檸歌的內心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她走到娰尊的面前,仰起頭來:“你還想要殺姜即墨來製造混亂嗎?”
“他,非死不可。”
這是娰尊,今夜說的第一句話,而這個時候,太和殿外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不知道從哪兒湧出來的殺手和禦林軍糾葛到了一起,文官的求救聲、武將的殺戮聲、宮人的尖叫聲都此起彼伏,饒是隔了一道牆、一條巷,這邊都能夠聽到一二。
嶽檸歌正要去救人,娰尊卻道:“我有禮物,要給你。”
他定定地看著嶽檸歌,只覺得這才短短幾日不見,嶽檸歌的模樣就有了大變化。
女大十八變,可嶽檸歌卻長成了他最厭惡的樣子!
娰尊挪開身子,有個黑色的人影子站在梅林之下,嶽檸歌定睛一看,瞳孔猛地一縮,雙眸都定住了。
她不可思議地看向娰尊:“他……”
娰尊沒有說話,嶽檸歌只感覺自己的雙腿都不聽使喚了,每往前一步,都分外艱難,彷彿過去了一個世紀。
她朝思暮想,腦子裡面想過無數次他們再重逢的畫面,可沒有一個像這樣戲劇性。
梅林的枝椏,一點點的在她的衣裳上勾過,可她不以為意,只是想要快些走到那個人的面前。
她這些日子來,每每午夜夢回時候都在擔心受騙,可每回子都要強忍著內心的委屈、酸楚告訴自己,他還活著,他一定還活著!
不管連翹說什麼,不管秦國太子說什麼,不管秦無憂說什麼,她都秉承著相信他。
他是那樣的強者,怎麼可能會死呢?
終於,這不過十餘步的距離讓她倍感艱辛地熬過去了,她站在他的面前,伸出手,輕輕地覆上那張如刀削斧劈的俊臉:“魏越澤,我就知道,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