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慈不可置信地捂著嘴,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怎麼可能!
明明今早上出去的時候還是好好的。
“嶽小姐的眼睛,中毒了。”張父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來。
他本是打算過來聽聽大夫怎麼說嶽檸歌的病情,但一進門就看到娰尊伸手在她眼前晃動的一幕,心知瞞不下去了,索性將話攤開來說。
嶽檸歌聽到張父的聲音時,心裡都是一驚:“張老爺,不是說好……”
“他們都知道了。”張父嘆了口氣,“你家七哥就在你的面前。”
嶽檸歌倒吸了一口涼意,臉上露出苦笑,然後解釋道:“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已經用武力把斷腸草的毒給包裹起來,可能是方才我起床太用力,所以讓毒素溢位來一點,沒關系的,我用武力再將它重新包裹一番就好。”
娰尊沒有說話,只是冷著一張臉,將她拖到大夫的面前,按著她坐下,然後又將她的手給抬起來:“大夫,給看看。”
察覺到了娰尊周身氣場不對勁,嶽檸歌一個勁兒地解釋著:“我真沒事,其實就是那三頭蛟用了些毒計,等我們……”
“你閉嘴!”娰尊冷冷道,“你不是大夫,你懂什麼。”
大夫見娰尊一張冷臉,覺得不好惹,趕緊替嶽檸歌把脈。
好半天,大夫才緩緩地斷症:“姑娘的體內不止止有斷腸草的毒。”
聞言,除了嶽檸歌之外的人臉上都露出詫異來,特別是娰尊。
斷腸草是今日才中的,這一點毋庸置疑,可不止止是什麼意思?
“那毒……恕在下愚昧,還真的無法僅僅靠著把脈就知道的。”大夫道,“為今之計,在下也只能初初擬個解毒的方子,畢竟斷腸草的毒天下無雙,這種毒已經有很久都沒有露面了,不過我倒是知道有一味毒可以以毒攻毒。”
“是什麼?”娰尊緊張地問,他的臉上難得地露出其他的表情來。
“傳說中的七星海棠。”大夫笑了笑,“不過公子要知道,我們這個小鎮肯定沒有這類藥物。不過公子放心,這位姑娘的毒是在眼睛上,斷腸草最厲害的地方是讓進入五髒六腑,若是不慎服用此毒的人,五髒俱損,才無力迴天。姑娘的毒只在眼中,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大夫這話,算是給了在場的人一點點安慰。
可張念慈已經泣不成聲了:“都是我,都怪我,若是昨天我不到處亂竄就不會惹了那群流氓來,嶽小姐不會因為替我解圍而得罪了他們,也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了。”
說到動情之處,張念慈“撲通”一聲對嶽檸歌跪下:“嶽小姐,是我害了你,他朝若是你有什麼不測,念慈當真是死不足惜呀!”
“你,你快起來。”嶽檸歌當下還真的看不見眼前的一切,都不知道張念慈在哪兒給她下跪,這人多事多的,跪著又起什麼作用?
張父倒是有了一點兒經驗:“忠叔,快,那些幹淨的水來。”
他記得方才在破廟裡面,嶽檸歌是用了清水洗眼睛,這才能夠看清楚的。
忠叔趕緊打了盆水來,張父道:“嶽小姐,水來了,你洗洗眼睛,興許就能夠看得見了。”
嶽檸歌笑了笑:“是呀,只要用清水洗洗眼睛就好,你們不用太擔心。”
嶽檸歌用水洗了洗眼睛,又輕輕地眨了眨眼,眼前又恢複了一片明亮。
她仰起頭來望著娰尊,生怕娰尊以為她在撒謊,又伸手,準確無誤地戳了戳他的胳膊:“你瞧,我這不是能夠看得見了嗎?我都說,肯定是方才用力過猛,讓毒素溢位來了。不礙事的,只要我們找到了醫神,就什麼事都解決了。”
張父附和道:“是呀,是呀,老夫已經同嶽小姐說了,等我們去了長平之後,我們就取道秦嶺找醫神,一定會將嶽小姐的眼睛治好的。”
大夫聽到這兒忍不住插嘴道:“你們是要找秦嶺深處合歡谷的醫神世家嗎?”
嶽檸歌點頭道:“正是。”
“醫神世家的醫術高明,曾經我有幸參加過他們合歡谷的群醫宴席,場面宏大,他們府上的藏書讓人大開眼界,若是姑娘能夠求得醫神相助,眼睛複明應該不是問題,可是……”大夫的話說到這兒,又起了轉折,他有些擔心地看著嶽檸歌,生怕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什麼?”嶽檸歌問。
“可是醫神在三年前就駕鶴西去了。”大夫嘆了口氣,“所謂醫者不自醫,他年老多病,卻無法自己醫治,算是我們醫界的一大損失。”
娰尊的臉已經沉了下去,嶽檸歌能夠察覺到他不尋常的氣場正要爆發,趕緊追問:“醫神去世了,那他的後人總會治病呀。”
“這話到是說的沒錯。”大夫道,“醫神當年桃李滿天下,最得意的三個徒弟都在合歡谷坐鎮,姑娘能夠找到他們醫治,眼睛複原的機會也很大。”
嶽檸歌落下惶惶不安的心來,生怕醫神世家的人全都死絕了,那她如何帶著娰尊去求醫,如何給杜嬤嬤一個交代?
“多謝大夫。”
“不過姑娘,我有忠告要給你。”大夫很冷靜地說道,“你體內不是隻有一味毒,加上你身為武者,武力卻不沉穩,這不是個好現象。”